“妖月”
“大人。”
“这件灰袍赠与你,乃是我在家乡亲手缝制,就当你已斩杀我。”
陈浔缓声开口,从储物戒拿出一件朴素无比的袍子,“虽然它材质普通,但每过些年都会我法力蕴养,保存相当完好。”
妖月浑身一颤,冰山般的神色都像是被刹那融化,目光犹如一泓流水,看向那双捧着灰袍的大掌。
此物太过纯净,比她那肮脏不堪的身体与神魂还要纯净一万分。
她并未接过,也未开口,而是微微瞥过眼去,并不需要他人的安慰与施舍,她的内心早已坚硬如磐石,唯有鲜血才可抚平她内心一刹那。
“看来这大世也是有邪修存在。”
“嗯”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我和老牛一路走来却最喜斩杀邪修,呵呵,妖月,你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渡世。”
“不知那邪修是何修为,大世怎可容忍邪修存在,呵呵,我辈义不容辞。”
“大大乘,背靠幻月仙宗,乃是蛮荒天域,月煌族的大宗哪怕是杀了他也没有意义,只会给你带来无尽麻烦。”
妖月露出一丝凄美笑容,哪怕是回想,也让她全身都在发寒,“不必帮我,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我当初追随你,也只是为了杀你。”
她真的从未想过报仇,一是叛族生灵,无势力敢收留。
二是杀了又有什么意义,她不想再去面对那位老贼,听到他声音自己都会呕吐。
“原来如此。”陈浔认真的点头,“那倒是顺路,日后我们也会去蛮荒天域,那里听说可是无规则之地,大世修仙界弱肉强食的地方。”
“而且我的许多故人也在那里,也要去寻找他们一番,到时候我带你去。”
“渡世”
“顺路而已,不必想太多,若是不顺路,我也不会多管,谁会嫌自己麻烦少,但我与老牛是真的想斩杀邪修,你不懂。”
陈浔清澈一笑,很是真诚,“就与你想杀人一般的习惯一样,斩杀邪修也是我们的习惯,懂了么。”
“是”
“这灰袍就放在你这里,暂时活下去,极衍说你做事能力极强,他也应该还不想那么快折损一员大将。”
“圣灵根我活了那么多岁月,也才遇见那么几位,连我那位仙殿老前辈也才天灵根。”
“那时候你再想自绝,我也不会拦你,至少这些年把我好果子的债给还了。”
陈浔带着轻笑,目光变得幽深无比,“好了,去好生修炼吧,就不说什么大道理了,你都懂。”
他说完,灰袍就化为一缕风,出现在妖月手中。
妖月神色沉静无比,只是低头看着这朴素无比的灰袍,一言不发。
渡世从来都是一位很特别的男人,足以让她自己感觉到自惭形秽的男人。
他那些不着调的话语神态,何尝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她观察陈浔观察得最深,他眼中总是潜藏了万般情绪。
每次与他对话都有一种他似乎要诉说千言万语,但最后他也只是傻笑或者淡漠的看着一切,无人可走进他真正的内心。
他真的在意灵石么恐怕不然,或许生灵总要暴露出一些弱点,他才像一个真正的生灵。
妖月的思绪刹那间流转,通天塔内的渡世太过陌生,那种淡漠的神情,视万灵于无物的感觉她永生难忘,也是彻底失去杀心的重要原因。
她抬头看着陈浔,又悄然低眉,不敢与他四目相对,自己实在太脏,低声细语道“谢谢大人。”
陈浔唏嘘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还好拉回来了,不然亏死。”
“渡世”
“老牛,走了,闭关养伤去。”
“哞哞哞”
大黑牛猛然起身,终于吵完了,它后蹄一扬连忙追去。
以后陈浔吵架自己就得像今日这样离远点,毕竟它确实不善言辞,吵不过太丢人。
妖月咬着红唇,眉眼中透露出一抹柔情,同时又带着一丝愤怒的闪光看向那道洒脱的背影,她总会被此人牵动起心绪。
但她目光缓缓朝下,轻拂过手中灰袍,失神良久,她的仙途到底还有意义么,活着还有意义么
“妖月”
天离在灵境庄园并未戴兽骨面具,他此时提着一把大刀,面色相当凶恶的走来。
这道大吼让妖月瞬间回神,她转头看向天离,露出原有的妩媚与慵懒神情,嘴角又挂上了那病态般微笑“天离道友。”
“我刚才听见了只言片语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你偷听我们说话”
“没有,我本来就在那站在那里,你们说话没布置隔音罩,就听到了一点点,你在蛮荒天域似乎有仇家”
“那与你何关”
“我可以帮你极衍也会帮你,以他的才智,你只要告诉他,那些仇家绝对跑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