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浪荡子和他的渣男攻20(2 / 3)

他原本是听到顾念的声音,想出来给顾念开门的,但刚刚走到院中,听清两人的对话,脚步便顿住了。柳弈知道容瑾耳力好,所以也没动,就这么在院中站了一会儿。

柳弈定然听到了他和容瑾的对话,顾念觉得有些窘迫,正不知道说什么,柳弈低声开口道“殿下,除夕过了,我去为殿下将珠串扔进河里。”

按照辰国的习俗,要在过年的前些天,将铜板,玉珠之类生活中常见的小东西用彩色的丝线穿起来,做成坠在腰间,正月初一这一天,再将串子埋掉,或者丢进河里,希望能带走这一年所有不好的东西,让新的一年顺顺利利,百邪不侵。在辰国的时候,这些小东西,都是母后亲手做的,到了邵国,都是柳弈在做这些事。

顾念从腰间解下那串杂饰,摩挲了一下,将那枚铜板从上面拆了下来,然后将串子递给了柳弈。

柳弈没有接“殿下,那铜板呢”

顾念将铜板收进手里,平静道“这个留着吧。”

柳弈默不吭声地接过串子,向门口走,走了两步,停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顾念“殿下,您还想回去吗”

顾念面对这个问题猝不及防,脸色苍白了一瞬间。

顾念没有说话,柳弈心中凉了一大半。他苦笑了一声,没再说话,攥着手里的串子,大步走出院落。他们这地方不远处,有护城河经过。

在邵国的宫里面,步步都要谨慎小心。这串子是柳弈编的,上面选的铜板,玉环,佛珠,丝线,都是最普通的,大街上遍地都是的东西。若不是必须要大年初一扔,柳弈估计会选择带出宫后,再将它扔掉。柳弈将串子拆开,丝线打算拿回去烧掉,零碎的小东西扔进了有些湍急的护城河中。

东西扔进河中,一声轻响,便沉了底。扔完了东西,柳弈回到院中,顾念还站在原地。

“回去。”

柳弈关上院门,顾念开口“我没想过不回去。”

我喜欢他,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为了他,可能连命都能不要吧。但是我没想过不回去。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他愿意为了容瑾,放弃所有的雄心壮志,留在邵国做一个闲人,可别人呢柳弈放弃世家子的尊贵,非要追随他,几乎闹得被家族除名,更不必说这一路吃了多少的苦;外祖家为了他在辰国京中暗地周旋,打点关系,折了不少人;而母后还在京中等着他,白日里隐忍谋划,梦里咬着牙流泪,据说已生出华发。

他必须回去。要么回去争一争,要么就死在回去的路上。

顾念和柳弈进了屋子,点上灯。柳弈低声道“那殿下为什么要冯叔中止之前的布置”

冯叔是顾念外祖父流落在外的一个私生子,十岁时才找回,虽然没入冯家的族谱,但其实一直养在冯家,暗地里为冯家办事。当初顾念被流放,他代表冯家,暗地里跟着顾念来到邵国,在此地经营了几年,是顾念在邵国最信任,也最强的一股势力。

“我们换条路走。”顾念面容平静,“之前那个法子不稳妥。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回去,我要争一争,怎么能如同丧家之犬逃回去自然要名正言顺地被辰国的皇帝下旨接回去。”

顾念的理由很正当,也很有道理,柳弈心里却清楚,突然改了计划,无非是怕牵连了容瑾。顾念没想过,容瑾会这样正大光明地将他们的关系摆出来,几乎是公示朝中,将他视作半个容家人。如果他到时被辰国正大光明地接走也就罢了,可若是自己暗地里顺利离开,容瑾肯定会被查。

柳弈面色复杂“殿下有了计划吗”

顾念的声音很轻“前些日子,外祖父寻到了一位隐士,极擅长观星推演之术。明年十月,有祸星从空而过。若是其时有山陵崩,石碑现等异事,朝中自然要找失德悖理之处的。”

柳弈一针见血“若是那术士测得不准呢”

顾念看着一下下跳着的火苗“若是天命不来,那只好以人力代之。”

柳弈想说什么“殿下”

顾念打断了他“阿弈,别逼我了。”

“我什么也给不了他,可至少不能连累了他。”

柳弈心里也戚戚。罢了。虽然这样风险是高了些,可若是能名正言顺地被接回去,自然比自己擅自回去要强许多。无论初衷如何,至少顾念心里还是清醒的。

柳弈见顾念不再说话,站起身告退。他知道自己今夜已经逾越了,可还是忍不住恻然道“殿下,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啊。”

顾念没有应声。

柳弈关上房门,离开了。顾念沉寂着坐了一会儿,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心里拿着的那枚铜板,突然自厌地笑了笑“我可真是,谁也对不起。”

对不起柳弈的追随;对不起下属的忠心;对不起外祖,母后的期望。

也对不起,容瑾的真心。

“真是自私透顶。”

他不走,母后,外祖,柳弈他们怎么办;可他走了,容瑾会伤心吧。

“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