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初十,天公作美,乐小义和姬玉泫都起了个大早,现下乐小义的身体虽然还未完全康复,丹田内真气稀薄,体质也较常人要差一些,稍不注意就容易着凉,夜里还容易发冷汗,手脚冰凉。
但除此之外,她的生活起居已恢复正常,不像最初卧床那两天,身体虚乏,动都难以动一下。
她每日用灵药养着身子,修为也在缓慢恢复,好像自从她找回了姬玉泫,一切便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姬玉泫替乐小义穿好繁复红色的嫁衣,仔仔细细地抚平她的衣领,神态柔和,目光专注。
她们的衣服形制一样,只绣纹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都是姬玉泫亲手量的尺寸,一针一线缝制的。
这场婚礼本就特别,并未遵照传统的风俗,她们也随意得很。
乐小义的视线落在姬玉泫脸上,细细描摹后者清丽好看的眉眼,这段时间留在蓬莱仙境休养,她们倒是多出来许许多多的时间互相陪伴,即便过往错过的光阴难以弥补,但乐小义仍觉得心中满足。
她总爱盯着姬玉泫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只要这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就能第一时间吸引她的注意,俘获她的心神。
就像此刻,姬玉泫专注地替她打点衣着,白皙纤柔的五指轻轻抚过她的衣领,她便觉得幸福美满,好像柔和温暖的风细细吹过,汩汩温热的泉浸润心间。
她们从相识到相知,又彼此认定对方就是最重要的人,不觉间已过去好多年了。
姬玉泫仍和几年前她们重逢之时一样美貌,岁月淌过她的眉目,并未影响她丝毫,但她身上由时间沉淀出来的气质却越发韵味悠长。
她们都不是一成不变,少年时的爱慕成长为更为克制隐忍的情感,但初心不改。
“不错,好看。”女人笑着,眉眼间尽是不加遮掩的绵绵情意,叫她本就精致匀称的五官美得越加鲜活亮眼。
她退开两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乐小义,唇边绽开的微笑柔美动人的浅笑。
乐小义有来有往,也帮着姬玉泫更衣,解开衣襟系带之时,从姬
玉泫腰间落下一枚锦囊,乐小义还没反应过来,姬玉泫已眼疾手快将其捞了回来。
“紫玉葫芦”乐小义扬眉,笑问,“你一直把这小玩意儿带在身上”
“你赠的东西,自得随身带着。”姬玉泫难得直白,她平日在外四处走动,重要之物不管放在哪儿,都难以取回,不如随身带着,也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寥解相思之苦。
乐小义柔唇微抿,眸心漾着笑意,待乐小义替她穿好衣裳,又仔细将锦囊重新在她腰间束好,这时苏言卿便派了人来,叫她们俩到湖心亭去。
二人对视一眼,再看看天色,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时辰。
相约前往湖心亭,老岛主、苏言卿都已到场,还有对乐小义二人颇有恩情的净华仙尊。
乐小义救姬玉泫之前曾派了人去劫苏檀,虽然将人救回来了,但苏檀受伤颇重,至今昏迷未醒,便未能到场参加两个小辈的婚礼。
苏听云和先前一众参与风云榜的同辈中人尚还下落不明。
四魔门因为苏檀被劫之事还发了好一阵疯,前阵子驻扎在蓬莱仙境外面的魔门之人冲了好几次护宗大阵,虽然都被蓬莱仙境逼退,可岛上高手也有不少人受了伤。
乐小义对这些事情并非毫不知情,但她有心无力。
今日天气晴好,湖心亭中吹着一阵阵的暖风,湖水波光潋滟,一眼望过去,像在水里洒了一把碎金子,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前辈,伯母、仙尊。”乐小义向亭中三人一一见礼。
姬玉泫跟在她身侧,也朝三位长辈颔首,神态颇为恭敬。
“你们过来。”苏言卿朝她二人招手,唤至近前,一边握住一只手,笑容柔和,“这么多年过去,你们都长大了。”
只这一句,乐小义没由来红了眼睛。
她很是感怀,这些年的苦难和挫折都没让她哭过,可看着苏言卿殷切的眼神,她却险些没忍住掉了眼泪下来。
由苏言卿主持,令二人各自削下一缕发,交缠在一处,封入锦囊之中,又拜过天地,给尊长敬茶,便算礼成,她们在一起,有天地见证,有长辈承认,再不必偷偷
摸摸,含含糊糊。
乐小义高兴,桌上多饮了两杯酒,可身子薄,扛不住酒劲,最后是被姬玉泫搂着抱着拖回去的,至于这夜如何风流,自不赘述。
第二日天不亮,姬玉泫便醒了,瞅着怀里的人不错眼看了许久,眼见天色将亮,她放坐起身来,悄无声息地穿好衣裳,从屋子里退出来。
转眼便至湖心亭,老岛主还未远行,姬玉泫未走近,她便睁开眼,混浊的双眼没有一丝锐气,甚至感觉不到半分她存在于此的气息,其实力已至返璞归真的境界。
“姥姥。”姬玉泫唤了一声,缓步行至老妇人跟前。
妇人抬眼,神态慈和,叹息道“尚有泫儿来送老妇最后一程,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