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离跃龙滩有半日路程,寿宴是从中午到晚上,他们不急着走,可以暂住两日,待寿宴当天再出发也不迟。
早膳后,姬玉泫冷着脸回房间处理前几天因赶路积攒的情报和宫中事务,魔龙子见姬玉泫面色不善,猜想可能是玄天宫遇到了什么麻烦,便没主动凑上来触她的霉头。
姬玉泫一整天没理乐小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只要抬头和乐小义照面,立即冷哼一声将脸甩到一边,乐小义心虚,也不敢再惹她,所以一整天下来,两人几乎没有几句对话。
而乐小义难得能时时见到姬玉泫,哪怕不受待见,她的注意力也始终围绕在姬玉泫身边。
不时进书房给姬玉泫斟茶,间或端两碟茶点去。
上午姬玉泫在生气,不爱搭理乐小义,但乐小义送东西进去的时候,还能收获一个轻哼或者瞪眼。
过了晌午,姬玉泫还是不理她,乐小义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她对气氛的异常非常敏感,特别是关乎姬玉泫。
姬玉泫还是在书房处理宫务,看起来和上午没两样,但乐小义偷偷进去送茶点的时候发现她嘴角时不时翘起的笑意消失了。
房门轻轻一响,姬玉泫闪电般抬头,面色严肃,眼神冷冽,仿佛会有什么可憎之物出现在门前。
待看清来人是乐小义,她眼中如玄冰般透心的寒冷才消下去。
她想朝乐小义露出一个微笑以安抚后者无措的心情,奈何嘴角掀起的弧度过于勉强,嘴唇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最后,她一句话也没说,放弃般低下头继续翻看手中的文书。
乐小义不知所措地站在门边,进退两难。
直觉告诉她,就在这段时间里,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悄然发生了。
可她明明一整天都守在外面,只有几个递消息的侍从和洒扫的下人从书房外过,也没有听见门内有什么异样的动静,究竟发生了什么
姬玉泫事务繁忙,一整天下来除了吃饭和必要的修炼时间外,几乎没离开过那张书桌。
乐小义在书房门外候着,心里想着等到了晚上,好好向小泫赔个罪,再问问她有什么心事。
于是乐小义就在这种焦躁难安的心
绪中等待天黑,晚间到了饭点,有府内丫鬟来请姬玉泫用膳,被姬玉泫以身体不适为由遣返。
不等乐小义问姬玉泫如何不适,姬玉泫便吩咐说“如果有人来,就打发回去。”
语毕,姬玉泫又埋首于案前宫务,乐小义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退到书房外继续待命。
乐小义听见院外门响,立即循声抬头。
骤然对上一双如墨般黑漆漆的眼眸,一颗心顿时惶急地跳了几下。
乐小义面上不动声色,故作从容地躬身,朝魔龙子行礼问安,心里却怦怦直跳,唯恐魔龙子认出她的身份。
可魔龙子怎么会突然进院里来而且还没有府内下人前来通传。
魔龙子的视线自乐小义面上一扫而过,幽暗的双眼看不到情绪起伏。
他与乐小义擦肩,站在书房门外,朝门内高声道“玉泫,府内下人备好了晚膳,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了。”
魔龙子直呼姬玉泫的名字,这让乐小义心里滑过隐晦的不适。
书房门向内拉开,姬玉泫目不斜视,脸上仍旧带着礼貌而从容的微笑,朝魔龙子点头“有劳了。”遂侧身让魔龙子身后端着食盒的下人进屋。
魔龙子留下来用膳,房门未关,乐小义候在门边,隐约能听见门内两人交谈。
大抵都是些公事,但魔龙子间或能循着机会向姬玉泫嘘寒问暖。
姬玉泫的兴致不高,敷衍着应了几句,随便吃了点东西,许是身体当真不适,她连应付魔龙子的耐心也所剩无几,用过膳让人撤了食盒,便端茶送客。
书房的烛火一直亮到月上中天,乐小义不时抬头看一眼天色,又瞅瞅房中仍旧未息的灯火,心里很不是滋味。
姬玉泫每次去剑神宗见她所耽搁的时间,是否都要在日后像这样通宵达旦地补回来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姬玉泫好好休息,少来见她也行。
正想着,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异响,动静很大,像砚台跌在地上的声音。
乐小义心里倏地漏跳一拍,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冲进去,入目一地狼藉。
姬玉泫趴伏在书桌上,茶盏倒在手边,留有余温的茶水将桌上堆叠的文书浸湿,而桌上的人已经失去意识。
变故来得突然,乐小义
慌得手脚都在发颤,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反手扣上房门,大步朝姬玉泫奔过去。
姬玉泫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也冷汗涔涔,像被梦魇着了似的,双肩不住发颤,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绣嚢,牙关也用力咬紧,嘴角都见了血,还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乐小义搂住姬玉泫的肩膀,入手一片冰凉。
她将姬玉泫揽进怀里,拦腰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