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声响,一道黑影从金佛眉心跌下,护卫在梵音殿后的戒律僧惊闻变故,立即上前将可疑的歹人擒拿。
金佛所在极为显眼,黑影跌落的瞬间,梵音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法旬大师刚刚圆寂,立即就有来历不明的神秘人出现,殿上之人立即联想到方才法旬大师提及的菩提禅宗之祸,两者是否相关
可是,是谁发现了他,致使他从那金佛上坠下来
梵音殿上议论纷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刚刚被擒的黑衣人身上,倒是没有人发现脸色异样的乐小义。
乐小义肩头一震,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空洞的双眼也恢复些许神采。
她朝方才那黑衣人所在望过去,两名戒律僧擒此人带到梵音殿,正与守在殿外的僧侣交涉什么。
乐小义叹了一口气,对方是一个探子,遭到意料之外的反击没反应过来,不慎着了道,他一暴露,发现逃走无望,第一时间自断心脉,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将刚才的发现及时传递出去。
赶过去的菩提禅宗高手只抓到一具尸体,其余什么信息也没有获得。
两名戒律僧站在梵音殿下向砚竹禀报此事,法旬圆寂后,菩提禅宗的高手纷纷以砚竹为首,可见法旬此前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并对自己的身后事做了妥善的安排。
法旬大师的弟子砚竹因尊师圆寂本就哀恸,看着黑衣人的尸体,他脸上的神情复杂而悲哀。
他自认自己尚达不到法旬大师舍己为人的境界,是理性支撑着他,平复他胸中的愤怒。
砚竹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吩咐殿外戒律僧“彻查此事,今日入禅宗之宵小,必定不止此一人。”
“是。”众戒律僧人应诺,离开梵音大殿下去安排。
待僧人将黑衣人的尸体拖下去后,又有禅院的人过来,为法旬大师祈福,砚竹接替了法旬大师的位置,继续主持普法大典。
闻法仪式之后,又是一轮诵经祈愿,及至中途,有僧人形色匆匆自偏门进入殿中,行至砚竹跟前,在砚竹身侧附耳说了几句什么,砚竹听后,眉头一皱。
殿中不少人注意到这一幕,台下隐有小声私语。
诵经之声还在继
续,砚竹敛了眉,朝梵音殿外看去,高声道“贵客临门,贫僧有失远迎。”
众人闻声,纷纷转头,顿时一脸惊骇。
殿内除了少数几个溯源境修为的高手有所感应,其余人等都没有发现殿外什么时候竟然多了几道人影。
“砚竹大师,或者说,现在应该叫砚竹住持。”来人一身古铜色的重甲,身后跟了几个士兵,皆为魂元境高手,而说话之人自身则有溯源境巅峰修为,距离无垢境只一步之遥。
此人身上有极重的煞气,乃是久经沙场杀人无数形成的。
他一走进梵音殿,砚竹的眉头便皱紧,这一身浓重的业障,像一团污垢闯进庄严的净土。
步入殿中时,他的视线扫过前排各大神宗之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连蓬莱仙境也未放在眼中。
“宣威将,战王侯。”砚竹收起凝重的脸色,朝此人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
来人身份不同寻常,即便砚竹不喜,亦不能给人脸色。
乐小义心中一惊,这人来自龙都,听砚竹的语气,此人还是个侯爷
“陈仇。”左诗萱看出乐小义疑惑,压低声吐出两个字,是这位战王侯的名字。
他来菩提禅宗做什么
乐小义正疑惑着,陈仇便开口“本将受皇命,特地来菩提禅宗观礼,不过来时路上见歹人行凶,为擒拿凶手耽搁了些时间,这才来晚了。”
砚竹神色淡然“宣威将军义勇无双,是龙都百姓之福。”
陈仇闻言笑了,脸上略略带着几分轻狂的味道“想不到菩提禅宗的僧人也会逢场作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砚竹住持,你方才真是这么想的吗”
砚竹眼中无喜无怒,也没有开口。
陈仇倒是不在意,他朝身后的士兵招手示意,后边的士兵便提着一个黑衣人上殿前来,随手将封了血卸了牙的黑衣人扔在地上。
“这个人在山下村庄中,被本将发现踪迹便欲行凶。”陈仇将手伸进袖口,取出一枚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红色晶石,对砚竹道,“本将在此人手中搜到此物,不知砚竹主持可认识啊”
砚竹瞳孔一缩,惊道“此乃我宗前些时日丢失的须弥玉”
说完,他的视
线便落在那瘫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黑衣人身上,认出此人正是前些时日与他交手的那名神秘人,顿时脸色一沉。
他转头对陈仇道“此人前些日子潜入禅宗盗走须弥玉,如今还潜藏于山下,不知有何密谋,烦请将军将此人交与禅宗,砚竹在此谢过将军。”
岂料陈仇却摆了摆手“砚竹主持何不听本将把话说完”
砚竹颔首“将军请讲。”
乐小义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升起几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