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心下了然,笑道“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好上了”
何云露笑脸一僵,渐渐窘迫尴尬,手足无措的同时,还有几分惊慌和委屈,但她用力咬紧牙关,忍着没露异样。
左诗萱脸上保持着温柔得体的微笑,但手上却毫不客气地甩了乐小义一个爆栗,语气柔和似嗔非嗔“说什么胡话好上是这么用的吗”
乐小义吃痛,嘴里嘶嘶有声,她心里越来越肯定左诗萱绝对不止温柔这一个属性,表面上当然不敢戳破,于是讨巧地告了罪“我错了,师姐,我不该口不择言。”
何云露也明白过来乐小义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是她听者有心,才会误解了乐小义的意思。
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无奈和失落涌上心间,乐小义与左诗萱的关系显然是更亲近的,乐小义一直把她当朋友,可她却怀着别的心思。
乐小义与左诗萱笑闹两句,回头问何云露“你的伤怎么样了”
何云露没应。
“何云露”乐小义见何云露走神,于是又喊了一声。
何云露惊醒过来,眼神有些茫然“嗯怎么了”
视野聚焦,她发现左诗萱和乐小义都面露担忧地看着她。
“我刚才问你伤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乐小义关切地问。
“没有。”何云露脸上挤出笑容,“我没事,伤也已经好很多了,只是今天醒得早,有点困。”
乐小义“哦”了声,没多想,倒是左诗萱多看了何云露一眼,似乎从乐小义来,何云露的态度就变得有点奇怪。
左诗萱想起什么,突然扭头看着乐小义,那双温柔的笑眼稍稍眯起,眼中的笑意也变得意味深长。
乐小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师姐,您有话就直说,这样我好怕。”
“昨天我还没发现。”左诗萱保持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微笑,勾着唇说道,“你与何师妹同一时间受的伤,而且你的伤比何师妹更重,为什么昨天你回来的时候居然活蹦乱跳”
昨日乐小义受了裴昊北一掌,柳清风全力救她,她的伤也没好全,没道理伤重的状态去敌营一趟,被轩和带回来,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乐小义心里打了个突,左诗萱也太敏锐了。
她心念电转,蓦地耷拉肩膀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泫然欲泣地向左诗萱哭诉“这说起来可不光彩,我修为太差,姬玉泫将我带走,途中颠簸,及至南宫府时,我就只剩了半口气,她怕我不小心死了,才拿了药给我治伤。”
跟在姬玉泫身边一整天,可不得学个一招半式么
左诗萱没想到是这样,何云露亦为之动容,庆幸地抿了抿唇,后怕道“幸好她愿意救你。”
乐小义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朝何云露吐了吐舌头,语气轻松道“她抓我过去是做人质的,我若死了,她就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她当然要救我了。”
左诗萱也松了一口气“总之你现在好好地回来了,之后就别再折腾。”
乐小义心道,哪里是她愿意折腾,分明这些事她从来没有预料。
每次遇见突发状况,她都是重伤而归,搞不好就落得病根在身上,尽管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动不动就是一身伤,身体吃不消,都不知道该说她自己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乐小义唉声叹气,一脸苦相地道了声“好”。
三人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天南地北地随便聊了一会儿,药堂伙计将乐小义捡的药送上来,乐小义适时起身,对何云露道“我就回去煎药了,你好好休息。”
左诗萱也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一起吧。”
何云露腿脚不方便,在乐小义二人的劝阻下没有起身相送,于是坐着朝她们挥了挥手。
乐小义和左诗萱结伴回了南院,左诗萱回房前对乐小义道“过几天我会要离宗一趟。”
“回家省亲”乐小义好奇。
“嗯。”左诗萱笑,“有别的事情,要去一趟济州,顺便省亲。”说话时,她始终目光柔和地看着乐小义的眼睛。
乐小义抿了抿唇,心里明白左诗萱并非随口一提,她说起这件事,想必别有深意。
可她不知该如何接话,沉吟片刻,攒了些勇气,小声试探道“那可不可以,请表姐帮我向我娘带句话”
左诗萱温和的眉眼立时弯了弯“可以,你要我帮你带什么话”
她就等着乐小义这句话,虽然现在还不能带乐小义去见左云琴,但让左云琴知道乐小义还活着,还认她,对一颗心已然千疮百孔的左云琴而言,自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慰藉。
乐小义突然一阵紧张,手心里也冒出汗。
小时候养母告诉她真相,她不是没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自己的身生父母,她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对他们说些什么,那时候她心里有一箩筐的话,可如今,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抹了一把衣袖,擦干濡湿的手掌,踟蹰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