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在难过什么
屋内寂静,窗外偶有呦呦虫鸣。
乐小义站在窗边,沐浴在恬静如水的月光中。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一件往事。
那年她九岁,练气卓有成效,姬千城替她准备了十八般武器,问她要选哪一样。
她指着架上一柄铁剑,奶声奶气却字正腔圆“剑”
姬千城见她如此果断就做出选择,便问她“为何执剑”
她那时的回答是“因为小泫用剑。”
可姬玉泫得知她的回答后却发了好大的脾气,她追着姬玉泫问了很久,姬玉泫才告诉她“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放弃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你不喜欢剑,那就学别的。”
姬玉泫要的不是她事事顺从,而是希望她听从本心,不论是非对错,她都要做她自己。
所以,当柳清风问她为何执剑,她的回答是吾心悦之。
一道灵光划过脑海,乐小义心中豁然开朗。
她怎么就忘记了,小时候姬玉泫好多次借故偷懒,让她去应对姬家商铺遇见的各种问题。
姬玉泫从来没将乐小义当下人,相反,她从不吝啬将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让给乐小义,乐小义从中获得的不只是姬家众人的信任,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什么时候,执念蒙蔽了她的心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想不透。
她不必处处顺应姬玉泫的心意,只要初心不改,不心存恶念彼此伤害,即便站在不同立场,做出不同的选择,她们也心照不宣。
乐小义眸心一暗,轻手轻脚地关上窗,返身行至床边。
“小泫。”她小声开口。
与她隔着一层帷幔的床榻上,姬玉泫缓缓睁开双眼。
乐小义没听见回音,但她确信姬玉泫已经醒了。
“我会阻止你。”乐小义说,“如果你要杀我认为不应该杀的人,那么我会阻止你,尽管我的修为远不如你,也没有像你那样运筹帷幄的心智,但我会竭尽全力,如果情义不能两全,那成败就听天由命。”
说完,她掀开帷幔,握住姬玉泫一只柔荑,十指相交,按在耳侧,于黑暗中居高临下地与之对视。
“我的野心不一定比你小,若我冒犯了你,你可以杀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想做你的下属,也不想做你的姐妹,更不想当个毫无心智的傀儡,我的目标就是你,我要你的人,你的心,以及你的一切。”
她伸手挑起姬玉泫的下颌,胆大妄为地凝视她的双眼“你数次救我性命,我愿以身相许,你应或不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乐小义看见姬玉泫弯了弯唇,随即便听见一声轻笑。
姬玉泫的拇指抠了抠乐小义被汗水濡湿的掌心,空出来的那只手悄悄捏住一只滚烫的小耳朵,乐小义故作的从容很快裂开一条缝。
一瞬间,天旋地转,等乐小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与姬玉泫的位置已掉了个个。
姬玉泫将她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单手压住,欺身贴近她的脸颊,咬着她红到滴血的耳朵小声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羊入虎口”
红晕从耳廓蔓延开来,很快扩散到整张脸,乐小义顶着一张红透的猴子屁股,小声哼哼“还有句话叫扮猪吃老虎。”
“哦”姬玉泫笑,空出来的右手戳了戳乐小义柔软的脸颊,“那你是小羊,还是小猪”
乐小义“”
她好像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姬玉泫乐不可支,呼了一口热气在乐小义耳边,乐小义窘迫地偏开头,将半边脸都埋进枕头里。
随即便有一双湿润的红唇含住她露在外边的耳垂。
“唔。”乐小义身子一僵,从未体验过的奇怪触感令她浑身酸软,姬玉泫的舌尖像裹着电花,轻轻一碰,便有酥麻的热流涌遍全身。
姬玉泫拨正她的脸,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吻住她的唇,将她柔软的唇瓣以最绵密温柔的方式蹂躏一遍。
有细微的声音从乐小义的喉咙里逸出来,又被她死死咬在牙关,她难耐地扭了扭身子,似乎想逃离令她羞窘的处境,却又沉溺于身上人的细致温柔,在清醒与迷蒙中,一起一伏。
她有点害怕,又悄悄期待。然而确认了她的心意,姬玉泫反倒不那么着急了。
乐小义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岂料直到床帷滑落,月光照在帷幔上的光斑轻轻晃悠,姬玉泫搂着她的腰将她环在怀里,双手规规矩矩地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哄她入睡。
她们没有做比拥抱和亲吻更亲密的事,但乐小义没有问为什么,她从未觉得哪一刻比现在更接近姬玉泫。
睡意朦胧间,她听见姬玉泫在她耳侧说话,小声呢喃着“多好,我们的目标达成一致。”好听得有如天上传来的琴瑟之音。
她与她心爱的人,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次日日上三竿,窗外鸟儿唧唧而鸣。
乐小义醒时姬玉泫不在她身边,她翻身坐起,可脑子还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