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义眼露疑惑,那花香着实熟悉,何况她的记忆力向来不差,此时花香传来,她顿时心头急跳,视线焦急地在人群中逡巡,想找到那一抹惊鸿的窈窕身影,然而酒馆中人来人往,随着幽香渐渐淡去,她没找到姬玉泫。
是错觉吗她问自己,她不想承认是自己弄错,但又怕心怀期望最后不可得见的失望。
怀法见她出神,以为她是吓着了,便拍了拍她的肩,宽慰她说“已经没事了,待会儿若有行动,你跟着贫尼,贫尼自当尽力护你。”
乐小义回过神来,对怀法心存感激,连连道谢。
何云露看着乐小义的侧脸,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声,最后沉默地垂下眼帘,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这小小的意外很快淹没在酒馆的喧嚣声中,有人从客栈门口大步跑进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声传消息“洪都统的副官梁毅带着一小队人出现了现在街前的市集集结人马”
这消息扔进人群里一石激起千层浪,酒馆中一阵喧嚣,立时便有不少人摔了酒碗,抓起随身携带的刀剑就大步出门去,吴风也拿起桌上的佩剑“走吧,去看看。”
余下乐小义等人跟着起身,正要离席,客栈中却传来一阵骚动,乐小义扭头去看,但见大厅正中的位置一个人刚站起来便轰然倒下,带翻身下的条凳,仰面倒在地上,口鼻溢血,手足痉挛,眼看就活不成了。
四座皆惊,距离近一些的人蹬着腿连连后退,腾出一大块空地来。
有懂得医术的江湖人士立即上前查看,探了探那人鼻息和颈脉,又揭开眼皮观察瞳孔,捏开下巴看了看舌苔,最后无奈叹息,摇了摇头。
查验结果众人心知肚明,立即便有人问道“怎么死的”
那医者便抽出一根银针压在尸体舌尖,银针立时发黑,亡人死因不言而喻,观者纷纷倒抽冷气,但见医者又取出一根新的银针,分别试了亡人生前饮过的酒水和饭菜,确认是被人在饭菜里下了毒。
“何人如此阴损”认识死者的江湖人怒声叱骂,更多的人却事不关己,这种事在江湖中并不少见,想必是被对家盯上,趁着人多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报了仇。
人群很快散开,只留方才出声之人为亡友处理后事,酒馆的掌柜并店小二胆战心惊地在旁看着,乐小义等人从旁路过,看清死者发黑的脸孔时,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乐小义心跳加快,脸上只微微一愣,但她的心跳声却大得几乎能让人听见。
吴风齐珞皱了皱眉,怀法眼中若有所思,何云露则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惊,不由将心声道出口“竟是那人”死去的人恰是刚才偷袭乐小义的醉鬼。
是巧合吗乐小义收回目光,垂眸自问。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何云露一出声便自知失言,于是猛地闭上嘴,再不吭声。
乐小义五人离开酒馆,跟随人群涌入市集。
洪远峰的副官梁毅是个个子很高的黑脸男人,额宽眉阔,目光深邃沉敛,板着脸不苟言笑。
他一身精壮的肌肉,身上穿着洗了许多遍的旧皮甲,手里提着一柄乌金龙纹的大刀,站在人群中朝众多远道而来的江湖侠客拱手言谢。
只见他两臂一压,人群中喧声小了,这才道“梁某已派重兵将望江楼团团围住,一会儿梁某带兵做开路先锋,若遇见歹人薛氏贼子,还请诸公助梁某一臂之力此事罢后,梁某自当以重金酬谢诸公”
江湖人纷纷应和,梁毅便领着手下兵马沿街而行,赶赴望江楼。
望江楼位处亭台山半山腰,自市集向东,快行一里地沿山路往上走,视野开阔,可一览江州山河湖川,吴风带领队伍中人紧随群侠,乐小义的视线不时扫过来援众人,试图从中瞥见一抹熟悉倩影,却屡屡失望而回。
数次三番后,众人遥遥得见蜿蜒山路的尽头背靠山崖有一座恢弘高阁,名曰望江,乐小义便收了心思,只待完成任务之后,再做思量。
望江楼楼门紧闭,阁楼上明桩暗桩合计约有二十余人。
正如梁毅所言,望江楼外有重兵把守,楼前空地上集结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士兵们个个身披鱼鳞甲,手持刀枪,与望江楼上的护卫遥遥对峙,静候梁毅发号进攻的命令。
梁毅率众抵达望江楼,一声令下,五十人的队伍立即化作一支利箭冲向望江楼,望江楼上须臾间箭雨倾盆。
好在梁毅所领之兵早有准备,士兵人手一面木盾,举过头顶,拼合成一面滴水不漏的木墙,箭矢噔噔钉入木盾之中,稍许遗漏也被一刀两断斩落在地,五十人毫发无伤。
乐小义遥遥望去,顿觉惊叹,望江楼易守难攻,虽然梁毅率领的队伍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毕竟对方也取了地势之便,这一轮交手下来,江州都统手下兵马无人受伤便是占了上风。
队伍势如破竹,冲向楼门,等候在外的侠客们也跃跃欲试,忽然人群中亦飞出一道箭矢,直扑楼阁而去,楼上一明桩猝不及防之下躲闪不及,被那一箭正中眉心。
诸君哗然,回头去寻方才发箭之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