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手里水烟袋对着那还没拇指大的烟碗一打,一簇小火苗刷地窜出来,烟碗里快要熄灭的烟草立马有燃烧起来
廉郡王胤禩瞪大眼睛,看得那个叫稀奇。
水烟袋的烟碗大的也只有拇指大,秀气的就更小一些,一次只能吸食一窝,每次需要重新点火,这就是一个难题。一般取火要靠打火石、或者火镰,那个麻烦,喜欢吸烟的人发明了专用的纸煤儿,发明了各种技巧,可总归是很不方便。
廉郡王仔细打量弘晙侄子递过来的“打火机”,自己学着小侄子刚刚的动作,大拇指一按,刷地一簇火苗窜出来,吓了他一跳。
橙黄色的小火苗持续燃烧,没有任何烟雾,温暖洁净地映衬进廉郡王的眼睛里。
只手可握的“打火机”造型古拙可爱,简洁大方,白金机身象一面面镜子,映衬着一颗颗美钻的华贵光彩,尽显奢侈和尊贵
廉郡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小侄子。
弘晙笑眯眯脸,声音也透着小得意。
“八叔,喜欢吧这个叫打火机,名儿通俗易懂大俗大雅。和火铳、宝刀、宝马,九叔在研究中的自动车子一样,都是巴图鲁的最爱。”
“它的可爱之处八叔慢慢研究。弘晙只告诉八叔,它的火苗干净、持久,挡风、防水。差不多用一百次后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就又可以使用。”
八叔“”看一眼小火苗,看一眼弘晙侄子,表情那个震惊。
熄灭他的水烟袋,拉着弘晙侄子来到里间一个隐秘的屋子,表情凝重,语气严肃。
“和八叔说实话,这是不是你下一步要研究的新物事的样品给你玛法和阿玛看了吗送给你八叔,要做什么”
就他四哥那个针尖大的心眼儿,知道弘晙侄子有了这般好东西没第一个给“阿玛”,而是给了“八叔”,非给他脸色看不可。
“八叔一看你那小模样就知道,这明显是有事儿给八叔送礼来了。”
“八叔收就收下了,甭管什么事情都给弘晙办了。弘晙和八叔说说明白。”
弘晙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八叔,弘晙只有一件小事拜托八叔。”
八叔非常不相信。
“八叔要先听明白。”
弘晙还是笑“八叔,真的是小事情。阿玛今年登基,新朝新气象,新官上任三把火,秋天的恩科,八叔不要多管,任由他们闹腾起来,闹得越大越好。”
四目相对,廉郡王对他小侄子的“狠心”很是赞赏。叔侄两个坐在凉亭里喝茶说话,廉郡王爱不释手地把玩手里的“打火机”,说话的时候目光还落在打火机上。
“你说说你阿玛的急脾气,本来就因为摊丁入亩搞得天下士绅,天下读书人都骂他,现在一登基就要做火耗归功士绅一体纳粮。这要是以前,八叔一准给他使绊子,这不是和天下人对着干嘛”
“八叔本想着给捂一捂,至少不能闹大。不过弘晙说得对,这个事情,捂不住,不如就直接爆发出来。”
弘晙用一颗樱桃,喝一口草莓奶汤,很是认可地点头,话语却是不认同。
“八叔,阿玛这般着急,有他的原因。这五年改革下来,朝野上下暴露出来很多新问题,必须解决。之前存留的几大问题当然不能继续容忍。”
“内务府官员李英贵等人,冒支正项钱粮达百余万两,阿玛肯定要抄他们的家产来抵偿。还有其他的老臣,大臣,曾经的封疆大吏们、要职要员们都来一次大清查。之前八叔和玛法提出在山东也设置一名河道提督,阿玛最近也在考虑。”
八叔微微发愣,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后,慢慢地抬头,呆呆地望着小侄子的眼睛。
澄明清透的双眼毫不作伪。
八叔着急了。
“那个李英贵的事情,八叔知道了,保证不护着他。”
“那个提议八叔和你九叔当时思虑不周,随口提出来的,弘晙帮八叔和你阿玛说一句,不需要思考。”
弘晙懵懂地看着他八叔奇怪的样子,误以为八叔不明白,还解释了一遍。
“八叔,这个提议很好。”
“河道总督在扬州,对山东、河南这边的河道事宜鞭长莫及,这个事情,赵世显和阿玛也提过。田文镜去河南做巡抚,上的第一封折子就是关于治河”
八叔听着弘晙侄子娓娓道来其中利弊关系,目瞪口呆。
想当初,他们因为弘晙侄子收服了赵世显,为了遏制四哥在河道上的势力才想出来的办法,还以为如今自然就成了“黑历史”,哪知道
廉郡王一抹脸,抹去自己的“沧桑和悲凉”。
“八叔知道了。”
“田文镜政事干练,以铁腕闻名,身上有清官与酷吏的影子,用于改革,是一个好人选,但也要注意他耿直不知道拐弯的性子好心办坏事。”
“河南山东这几年,黄河几次泛滥,大量农田被毁,属于天灾。可是一些不法官绅为害,盗贼猖獗,造成民不潦生,怨声载道,官府档案管理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