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九爷平时的为人处世,觉得,自家爷不管哪样、哪样都不出挑。
九福晋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值。要是四哥四嫂这样,八哥八嫂这样,十三弟和十三弟妹这样她就是跟着他死了,也还是笑着。
四福晋发现九弟妹的神色变化,拍拍她的手,乐呵。
“九弟妹莫要听他们的玩笑话。”
“自己的牙齿和嘴巴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夫妻过日子,哪家都是一样。”
八福晋听到四嫂的话,也是笑话九弟妹。
“九弟妹你仔细想,你要能想起来九弟的一个大错处,我就服你。”
九福晋此刻只觉得,她要真能想起九阿哥胤禟的一个大错处,狠一狠心,心里也舒坦一点。
众位福晋的话题又拉回来,说起现在造大马车的技艺多好,一辆大马车坐十来个人也宽松,还说现在船也好,九阿哥一行人可能两年就回来了等等。
九福晋让她们安慰的心里好受一些,等到下午马车到了天津卫码头,她却是再也无力思考。
远处看,十来艘大宝船停泊在港口遮天蔽日,船上一列列旗帜迎风飞扬;近处,宫廷艺人吹奏的送行曲子悠悠扬扬,新扩建的天津卫码头挤挤挨挨的,到处都是人头。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一直延伸到浮桥,出海的人站在小路尽头的浮桥边,依稀可见身穿黄色袍服脖子上带东珠的两位亲王和其他的阿哥们。
怀恪大格格等一些皇家格格,留在九阿哥府里安慰堂姐妹们;弘晟、弘曙、弘晙等人皇孙辈分阿哥,却是陪着九阿哥府里的堂兄弟一起前来码头。
一众小阿哥跟在各自的额涅后面一出现,就引起轰动。
无他,小阿哥来送行很正常,可是皇家福晋们都来了,这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料。
受到惊吓的人群齐齐行礼。
三爷、四爷、八爷等人收到消息,都是眉心微皱,一起看向他们的九弟。
皇家福晋嘛,不怕出来见外人,来就来了,不哭不闹就行。
九阿哥胤禟没想到自家福晋来码头上送他,一时间懵住了。
此时大约是下午的寅时,太阳西斜,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过去,只是南风还是呼呼地吹着,似乎是催促出行的人快点动身。
四爷看看怀表上的时间,估摸着再不走就要错过时辰,不等九弟犹豫,赶紧让人将九弟妹领上来。
九福晋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顶多有几次跟去承德避暑,天津卫距离京城并不远,但却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码头的样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只,这般沉默送行的人群。
她没让任何人搀扶,自己一个人,稳稳地走过长长的青石板路。
这也是她第一次走码头上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路中间是行人走出来的光滑,路两边是年久长出来的青苔,人走在光滑的路面上,脚下的感觉也是滑滑的,很不真实。
就和她此刻的心境一样,非常不真实。
一路上做得各种心理建设都荡然无存,眼里心里只有那个人。
九阿哥胤禟瞧着福晋的模样,心惊胆战,生怕自家福晋一个控制不住大哭出来。
九阿哥胤禟瞧着自家福晋还穿着高高的花盆底,几个踏步上前迎上去
四目相对,胤禟心里一酸,强撑住一口气先说话“你怎么来了”
“在家里等着爷就是,爷保证两三年就回来。”
九福晋呆呆地望着他,神色恍恍惚惚。
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就看着胤禟的嘴巴一张一合,神色还好像十分严肃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怕你在外面乱来。”
“外面的女子不要带回来。”
胤禟“”
差点儿一口气憋住没上来。
眼角余光瞧见哥哥弟弟们、宗室皇亲们、文武大臣们上挑的嘴角,胤禟那个胸闷气短。
这是他福晋。
这果然是他福晋。
胤禟深呼吸运气,瞧着自家福晋还是一副梦中的样子,梦里说真话,气幺。
直接伸手给自家福晋一个转身。
然后自己一个潇洒的转身,带头踏上浮桥。
胤禟领着人踏上浮桥,寅时正,礼炮声陆续响起,大船陆续起航。
码头上送行的人,眼睛望着起锚的大宝船驶离港口,眼泪刷地出来。
胤禟望着渐渐远去的亲人们的身影,忍了一天的眼泪刚要出来,突然听到有人“哇哇”大哭,张廷玉大人的二儿子,然后他一哭,其他年轻人也哭,胤禟赶紧大喝一声。
“都不许哭。想想我们怎么早日回来。”
他没注意到,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各条宝船上有经验的老船工赶紧来安慰这些年轻人,可不能在刚出海就大哭乱了军心,而且这大船还没出海那,让那些耳朵好的人听到哭声,丢不丢人
十二艘大宝船上,一个个大小伙子一伸胳膊,用袖子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