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者要施以最重的刑罚大辟。可自明孝宗时颁布严禁自宫的律令,民间自宫者依旧源源不断,好吃懒做的,偷奸耍滑的,科场失意的有几个是家里实在穷的吃不上一口饭”
“都觉得,一时痛楚难忍的宫刑远比十年或数十年的寒窗苦读要轻松得多。前朝皇帝对于这些民间自宫者的处理,往往都只是颁发诏书,狠狠指斥一番自宫的不孝行为,再说不忍将他们绳之以法致使律令变成废纸,条文形同虚设,自宫者依然故我。”
皇上说着说着,声音里带有火气。皇上也知道,法律条文和具体执行,有时候,它就是两回事。但这哪是皇帝对子民的无边恩德
皇上每次一想起前朝末期太监数万人,祸害朝廷,危害百姓,就多宫里的太监们来一次“严查严打”,时刻不放松对他们的控制。
李德全当然知道皇上的行事作风,心肝儿就是一颤。皇上都这样了,看看四爷和小四阿哥对贪官污吏的态度,这将来
不过这也和他无关,估摸着,他再伺候皇上几年,就可以养老了。
而且他现在有皇上金口让他收养子,那就是给他镀上一层金,养老的未来完全不用担心。
“皇上,前些年民间主动自宫的人少了一些,最近一些年,老奴听说,又多起来。去年刚提上来的张童,原本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据说他因参加乡试时被墨污了试卷又一次落第,苦思数日而无以遣解,最终愤而自宫,幸得不死,辗转入宫做了太监。”
张童,原本也是李德全挺看好的一个“养子人选”,只是此刻他听皇上的意思,知道皇上对那些年龄老大才进宫,家里头有儿女的太监们,这防备心又起来了,赶紧地来个“如实汇报”。
皇上冷冷地看一眼这个老奴才,他还记得,上次他自己面前满口夸张童的话。
李德全吓得面色发白,还不敢求饶。
好在皇上的乾清宫用人都自有皇上的章程,本来也没打算重用张童,也恰好弘晙阿哥和他阿玛的一番车轱辘话说完,他阿玛自去处理公务,他远远地看到玛法也逛园子,就一溜儿小跑过来。
“玛法玛法”
乖孙孙的笑脸儿和太阳一样耀眼,小嗓门欢喜愉快,亲玛法立马送上笑脸儿,“玛法来看看,瞧瞧我们弘晙阿哥这一身儿,居然没有出门显摆”
弘晙阿哥一挺小胸膛,“玛法,弘晙还有其他式样。”
亲玛法挺乐呵。他身上也是短褂短裤,脚上穿的也是凉鞋。
凉鞋经过乖孙孙的改良版,小牛皮编织,透气,不露出脚后跟,和布鞋一样走路舒服,还不向那个木屐凉鞋,穿上脚就和大桥头的老大爷一样没有讲究。
“我们弘晙阿哥的审美就是好,玛法正在和李德全说最近几年要进宫做宦官的人太多,你也来听听。”
“弘晙知道。”弘晙阿哥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还真知道原因,“老百姓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所以人人都想来服侍玛法。”
李德全李德全因为小四阿哥的出现逃出生天,此刻听着小四阿哥的话,只想乐呵。
但是小阿哥,小弘晙,他还真不知道,都想来服侍皇上,和做宦官,其中的区别,在他眼里,宫人们,和他府里的下人一样,都是伺候主家的人,翠儿姐姐就说过,包衣旗里很多人都想进府。
皇上也知道乖孙孙不知道,也没打算告诉他,皇上另有教导。
“弘晙说得很对。那弘晙知道怎么管理吗”
“弘晙知道。阿玛和额涅说,弘晙要持身自正,影响下人。还要宽严并济地约束他们,不能借着弘晙的威风,在外面狐假虎威都欺负人。”
皇上哈哈笑,老四两口子就是会教孩子。
“弘晙的阿玛和额涅说得很好。是人都喜欢安逸,喜欢财物,喜欢听奉承话儿,不光是自己修身养性,还要注意下面的人。一开始很好,时间久了可能会变。”
“这就需要弘晙一个月一次,两个月一次,时不时地地管一管,查一查。防止有人欺瞒弘晙。”
弘晙眨巴大眼睛,看看玛法,看看李德全,突然说道“弘晙知道,玛法。”
疼他的李德全总管犯错了弘晙想给疼他的李德全求情,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李德全总管是玛法的人,他好像无权过问
皇上瞧乖孙孙纠结着想要给李德全求情的样子,很是“不满意”地说道“玛法还打不得李德全不成”
“刚刚玛法听说你十三叔来信了,可是有事情有事情不写信给玛法,和你阿玛,给弘晙写信做什么”
弘晙
听玛法的语气是饶过李德全总管这一遭儿弘晙阿哥放下一半的心,听到玛法也不满意十三叔给他写信,立即抗议。
“玛法,弘晙长大了。玛法,八叔和十三叔让京城的官员们欺负啊,这么热的天,都没有风扇吹。”
“玛法,那些保守派人,他们坏坏啊,自己住到园子里凉快,不光不让八叔和十三叔穿短褂短裤凉鞋,还不让八叔和十三叔在宫里按风扇,说什么,坏了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