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州一案在山东一带迅速传扬开来,运河下游的官员们一个个头皮发紧,赶紧想想自己身上有哪些错儿,屁股擦干净没有。
山东老百姓议论纷纷,文人墨客还写诗作赋地夸奖,都认为皇上这个事儿办得大快人心。
阳光明媚的二月天里,春耕节刚过,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天气开始变暖,龙舟甲板上小风送爽,空气新鲜。
皇上和大臣们议事,弘晙阿哥“偷得浮生半日闲”,光明正大地躺在甲板上用美食,晒太阳。
眼睛上戴着一副专门打造的水晶墨镜,遮住半边脸,头上一顶貂皮做的小瓜皮帽,一身儿红色还毛边儿的团龙马褂袍服,弘晙阿哥自觉玉树临风,潇洒迷人。
用完一碟子点心,感受到从骨头缝里散发的阳光暖意,体会运河之水的缓缓流淌,千古历史的缓缓流淌,更是满脸“深沉”,身上的气息都散发着有“故事”的味道。
侍卫们水手们都瞧着他们的小四阿哥乐呵,太可爱了嗷嗷嗷。魏珠这个乾清宫太监跟在小四阿哥身边殷勤照顾,脸上就是笑容不断。
自打他被皇上指派来专门服侍小四阿哥,那就天天享受其他人羡慕妒忌的目光,快活得很。
这不,另外一个小太监端着一副羡慕妒忌的模样蹑手蹑脚地过来,魏珠立马端着一副“矜持有礼”的笑儿迎上去。
等他一转身,弘晙阿哥立马扔下自己的“ose大业”摘下墨镜看向他。
皇上不能忍受乖孙孙当他的面看小报,还拉着他一起议论的行为,下令弘晙阿哥也不能看小报,弘晙阿哥可不是要想其他办法
魏珠拿到好不容易得来的小报,弘晙阿哥麻溜地在甲板上找个隐蔽的地儿,偷偷摸摸、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众人就瞧着弘晙阿哥捧着小报看得津津有味,暗自乐呵。弘晙阿哥的胖脸上各种表情变化不停,看到精彩处,眉眼飞扬,咧着嘴巴笑,太可爱了有没有。
皇上议事完毕休息,没看到乖孙孙,一问李德全,瞧着他那支支吾吾的样子,猜到是怎么回事,气得不想搭理,再一看,两个儿子也不见了,更是生气。
张廷玉等人对皇上和小四阿哥的“闹腾”逐渐习惯,反正皇上不会对小四阿哥发火就是。
十三阿哥胤祥找来,摇头失笑。十四阿哥胤祯则是忍不住了。
去年皇上的六十大寿,小报上报道他的寿礼一事,天下人都“知道”十四阿哥送礼送得皇上气病了,现在天下人都在传十三阿哥和张廷玉是青天大老爷,完全忽视他的功劳,首功还是这个“小报”。
胤祯现在一看到小报就来气。奈何弘晙阿哥看得忘乎所以,发现十三叔和十四叔,也没察觉十四叔的异常,兴致高昂地拉着十三叔和十四叔一起讨论小报的内容。
“十三叔,小报上说,那个治河官的家里,金子银子一箱一箱垒成山,丝绸锦缎太多都堆积霉烂了,是不是真的”
“还说他们家嫁女儿,嫁妆比公主郡主出嫁的规格还高,那得是多少抬嫁妆”
弘晙阿哥好不好奇,大眼睛忽闪忽闪,问题一个接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要知道“八卦”的气息。
十三叔笑眯眯脸,十四叔气愤的话脱口而出“一个小小的治河官,贪污再多的银子,嫁女儿也不可能有公主郡主的嫁妆规格,小报都是瞎写。”
十四叔只是表达一下自己对小报的愤怒,但是弘晙阿哥立马抓住十四叔话里的“真意”,问得更来劲儿。
“十四叔,那治河官,真的贪污了三百万两银子小报上还说,他这只是一个地方的小贪。
说德州知府的万灯齐燃,发明人应该是河道总督赵世显,河道上的官员都贪,但都是小贪,说河道总督才是大贪,是不是真的十四叔”
十四叔噎住,表情扭曲。
这次德州知府因为本身没有朝河工上伸手,免于革职查办,但是作为知府对河工一事知情不报,无视百姓苦难,申饬免不了,将来前途也是几乎没有了。十四阿哥胤祯好不容易发展的一个地方亲信,就这样没了,本来就够恼火。
弘晙阿哥仰脸等了半天,终于察觉到十四叔的不对劲儿,眨巴大眼睛看向十三叔。
十三叔胤祥当然知道老十四的“心事”,只是他高兴于老十四上下一番折腾,“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笑眯眯着一张脸,笑容亲切地解释给小侄子听。
“小报上说的三百万两,数字是对的,但它是一个总额。金山银山,没有,丝绸布匹发霉,更不可能。”
“那个治河官贪污,但他平时为人很吝啬,除了因为嫁女儿闹出一次风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迹象,否则他早就被人告发了。河道上官员小贪不少,可凡是当官的,有几个敢说自己一点儿没贪”
弘晙阿哥乖巧地点头表示“受教”,接着问道:“十三叔,有哪几个一点儿也没贪”
十三叔一愣,拉着他盘坐在甲板上眺望西斜的太阳,声音略低沉。
“其实,也有不少。真正的程朱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