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巴图鲁”
从考校场传过来阵阵喝彩声,这估计是哪个八旗好儿郎拉开了九石强弓或者百步穿杨,皇上的面色缓和,弘晙也来了兴致想要去看巴图鲁。
众人瞧着老爷子不再那么吓人,胆子稍稍大点儿,吐露他们的委屈。
“这也不怪我们啊老爷子,我们不能经商做买卖,想去学个手艺做工又被人耻笑。我家里只有两个军额,四弟和五弟都是天天无所事事,全靠家里人补贴,还有做零缺补贴家用。”
“我们知道,皇上是怕我们做买卖与民争利,可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平时斗鸡遛鸟,别人都这样斗,我们也斗,总不能丢了旗人的面子。”
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迷茫和无助。
一辈子闲逸度生,坐享其成当然好,可他们听着祖辈打江山的故事长大,他们也有热血,也想建功立业,但是现在和平时期战争不多,想拼命也没机会,或者说参军也没机会,毕竟一户几个军额有限制的,除非是真的力气很大,能力出众这样的,被特殊选中。
“主人,主人,好机会,快加把劲,快加把劲嗷。”
小系统在弘晙的脑海里奋声大喊,弘晙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和玛法提提八旗改革的事儿,可他望着玛法的面色,说不出来。
玛法是真的伤心。
玛法和阿玛不一样。
阿玛打小儿不是作为继承人培养,全靠自己学习且深受儒家君臣思想影响,阿玛认为只要是大清人就是大清国的子民,旗人不旗人的,他并不怎么在意。
可是玛法还是把八旗人当成老家人看待的,当他们是家人,不管是关内,还是关外的,他都想好好地护着。
“玛法”
“玛法”
“玛法哇哇哇。”
喊了两声玛法也没回神,脸色还阴沉的吓人,弘晙干脆放声大哭,“玛法哇哇哇。”
皇上惊醒过来,一眼瞧着乖孙孙弘晙张大嘴巴哭嚎的样子,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里举着的糖葫芦串儿一抖一抖的,哭得有模有样。
周围的人都来哄着小娃娃,哎呦呦瞧着小娃娃哭的,多让人心疼。
“老爷子哎你可不能这样吓到小娃娃,这和小娃娃有什么关系我们旗人进关,皇上老爷说了都是功臣”
“那可不我们平时也就是小玩玩,败家败业的真没几个。”
“前几天我邻居去店铺赊账,我就骂他了,不能仗着旗人的身份去欺压店家,该给银子给银子。”
败家败业赊账
皇上那么憋气啊,一张脸五颜六色的变化,黑成墨汁儿。
弘晙听到众人劝解的话儿,从指头缝里看到玛法的脸色,他是真想哭了,偏偏小系统还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嘤嘤嘤”。
“嘤,主人快提醒康熙皇帝嘤嘤嘤,他们现在还能以赊账为耻,等再过一些年,他们的子孙彻底被养废掉,朝廷也发不出军饷补贴等等,他们就会以赊账为荣嘤嘤嘤。”
弘晙
“哇哇哇玛法哇哇哇”
虽然弘晙立志做纨绔,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投胎做人,他都自觉地认为身为家族里的一份子该做的事儿就不能推脱,否则那不是纨绔,那是没良心的小无赖,家族里打仗,占地盘,包括作为弘晙阿哥的将来上战场,咳咳,如果有需要,那都是要毫不犹豫的。
可是现在八旗子弟都不会骑马打猎,都不会打仗,将来就是还能有这份热血上战场,那也都是炮灰了嘤嘤嘤。
炮灰了还有什么享受可言弘晙不光是跟着小系统“嘤嘤嘤”,他是真哭出来泪珠子了。
“哇哇哇玛法啊”
亲玛法听出来乖孙孙的哭声变了,知道是自己吓到了他,赶紧给他擦眼泪。
“弘晙乖乖,玛法没事儿,莫哭莫哭。”
“玛法带弘晙去考校场看,好不好看巴图鲁。”
于是乎,弘晙阿哥就这样进了考校场,看到了真刀实枪的八旗考校,然后咦,好像不对啊。
弘晙进学这几天已经学习了弓马骑射,拉弓的力气,射箭的准头,骑马的娴熟让教导他的愔达不住口地夸,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在下午的骑射课上带乖孙孙逃学,实在是暂时没得学了。
可皇上不知道,弘晙阿哥他他不是一般的骑射好,他跑近处看了一会儿就看出来门道。
“诺敏都统考校的弓,是几石”
弘晙眨巴着大眼睛问,真心希望不是小系统愤怒跳脚的那样子原因。
皇上正捧着这几天的考校成绩小本本翻阅,虽然非常不满意,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再加上偶尔冒出来的“巴图鲁”,心情缓和了很多。
正琢磨着这一代的八旗子弟还是可以的,下一代要好好严厉地教导,突然听到乖孙孙的问题,没听到诺敏回答顺口就回了一句,“强弓八石,大弓六石,小弓四石。”
弘晙呆愣。
诺敏和巴哈尔本来就没有胆子回答弘晙阿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