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觉得晕, 什么都不知道了, 变成一个被瞿燕庭迷惑的傻瓜。当唇上的触感远离,他不干, 追着吻了回去。
瞿燕庭的轻唔掩在水声下,后脑落入陆文的大掌,压着他, 随即后背贴住了墙砖, 完完全全地被陆文笼罩。
他麻木又放纵地仰着脸, 发烫的水流不停洒在身上,厮磨的唇瓣, 辗转的舌尖,勾着热, 缠着软,陆文一股股吸食了他的灵魂。
许是湿透的衣服太重, 瞿燕庭双腿发软, 向下坠,挂在陆文颈后的手臂也渐渐松开了,忽的,水流混合唾液呛入他的喉咙。
这一吻终于休止,瞿燕庭偏过头咳嗽, 带着喘息, 他竭力站稳,双手滑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水滴。
陆文半醉半醒地凑近“再给我。”
瞿燕庭推他“够、够了”
陆文听话地没有继续索求,酒精麻痹大脑, 安静几秒钟才捉住瞿燕庭的手,嘟囔道“瞿老师,我想洗个澡。”
明明都已经湿成这样,瞿燕庭顺着他,说“好。”
答应完,陆文抓着瞿燕庭的手移向腰间,去摸运动裤的抽绳,一边理直气壮地要求“我喝多了你帮我脱。”
瞿燕庭回避道“你别这样。”
“我哪样了。”陆文不依不饶地堵上去,“帮帮我”
瞿燕庭拗不过醉鬼,没吱声,剥掉陆文浸水的羽绒服和卫衣,抽开裤腰的绳结,他转过身说“你自己脱下来,我给你调一下水温。”
陆文连带内裤一起脱掉。
沉重的衣服丢在地上,咚的一声,瞿燕庭心弦颤动,垂下沾水的睫毛往外走,说“你洗吧,洗完我再帮你收拾衣服。”
陆文又有了要求,陡然高声道“不能走”
瞿燕庭快疯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文光着身子不要脸地晃了晃,七分醉三分演,逼真地糊弄人“我醉得站不稳,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瞿燕庭进退两难,哄着说“不走”,关上玻璃门,抱肘坐在浴缸的沿儿上,他朝旁边侧身,余光躲着淋浴间内的裸体。
表明心迹不足半小时,他有点后悔了。
应该明天再说,这哪是答应了个男朋友,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难伺候的孽子。
水声停了,瞿燕庭才意识到陆文没衣服穿。玻璃门推开一道缝,陆文探出头,尾音上扬地问“我穿你的内裤会不会紧啊”
瞿燕庭立刻驳回去“谁要借你穿,做你的梦。”
陆文欠嗖嗖地“那我光着出来玩儿了啊。”
瞿燕庭坐不住了,从置物架上翻到最大的一条浴巾,递过去说“先擦一擦,然后赶紧裹上。”
陆文胡乱擦了擦水,推开门,将深蓝色的浴巾抖开一甩,披在肩上紧裹住身躯。
瞿燕庭瞠目,训斥道“大傻子,裹下面”
“靠,你又凶我。”陆文把浴巾扯下来,拖沓地缠在腰上,“难受,我不爱穿直筒裙。”
瞿燕庭简直想揍他,只当在照顾一尊佛,能积攒福报。这工夫陆文晃悠到镜子前,撑住理石台,使唤道“可以给我吹头发了。”
瞿燕庭站在右后侧,将陆文的薄背、窄腰和微鼓起的肌群尽收眼底,偶一斜眸,惊觉陆文从镜中盯着他,用那双红色的醉眼。
卧室黑着灯,陆文倒在床上,把头压在枕间闻洗衣香氛的茉莉花味。黄司令跃上床尾,绷紧了肉脸监视着他。
瞿燕庭终于能舒口气,换上睡衣,把两个人湿掉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沙发上陆文的手机闪烁,铃音是“欢乐时光”,响过七八声才挂断。
瞿燕庭没有理会,反正陆文醉成这样也回不了电话。
卧室里,陆文貌似已经睡着了,酒后的呼吸比平时更粗重一些。瞿燕庭躺上床,怕陆文喝醉睡觉不老实,贴边侧躺着。
偏软的床垫动一下很明显,瞿燕庭感觉到陆文在翻身,期待又害怕,下一刻,后背挨住熟悉的胸膛。
瞿燕庭没有动,任由陆文的胳膊缠上来,等严丝合缝地贴实了,他僵住,浴巾早已在被窝里蹭开,身后的触觉分明得可怕。
阴天,没丁点月光,瞿燕庭睹着床头的一片漆黑,神志很清醒,却像是陪同枕边人醉了,感觉今晚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权衡不出这份关系的利弊,只确定理智输给了感情,在肾上腺素的控制下,不顾所有只想抓住喜欢的这个男人。
忽然,陆文吻他的后颈。
瞿燕庭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思考了,犹如窝在巢穴的鸟,被比翼的那只护在翅膀下轻啄与呵护。
他梦寐过的,奢望过的,不敢幻想成真的,竟变成了唾手可得。
夜半下了一场珍贵的冬雨,黎明来得稍晚,九点钟窗外还是昏暗的颜色,瞿燕庭做了两段梦,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陆文盘腿坐在旁边,穿着烘干的卫衣运动裤,口齿清新发型整齐,待瞿燕庭的瞳孔聚焦,马上咧开一排白牙。
“早”
瞿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