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曹兰虚往锅里扔一把米椒,“你很听编剧的话,朋友间不是这么处。”
陆文斟酌改口“瞿老师其实是我领导。”
曹兰虚更不认同“领导大老远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蒙谁呢。”
“那你说是什么”
“我清楚还用问你”
陆文用力塞两根木柴,火烧得极旺,满是油花爆开的噼啪声,他一半回答,一半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你应该问他,看他愿意做我的什么人。”
三菜一汤摆上矮桌,瞿燕庭下楼,见陆文和大黄狗并排守在桌旁,面貌出奇得和谐。
他饿坏了,出门前只给黄司令备了口粮,完全没顾上自己。落座端起碗,一言不发地吃,唇瓣染了一层薄油。
陆文未雨绸缪地说“瞿老师,二楼只剩两间能睡,靳岩予的东西占了一间,你就凑合着跟我一间吧。”
瞿燕庭点点头,撕下鸡翅。
陆文手指背后的门“那是洗手间,没暖气,洗澡的话特别冷。所以我先洗,你借着热乎气就不那么冷了。”
瞿燕庭啃着骨头答应。
天色逐渐暗下来,太阳朝西边陷落,瞿燕庭吃饱擦擦手,撩开袖子看一眼表,道“应该差不多了,上网看看。”
陆文登录微博,“消息”界面的红色数字密密麻麻,点开评论,有道歉也有粉丝式的夸奖,很令人唏嘘。而转发里面,乌托邦官微在五分钟前了他,是一则道歉加澄清。
不出所料,节目方撇清干系,向陆文诚恳致歉,并宣布靳岩予将退出乌托邦后续的录制。靳岩予工作室也发布了声明,意思和措辞相差无几。
陆文此刻真正的“沉冤得雪”,以为会痛快、激动,但面对这份得之不易的尘埃落定,原来更多的是平和。
他感慨道“其实,我以为靳岩予只是目中无人,算不上坏,于是没有防备。”
瞿燕庭说“好人永远防备不住坏人,所以我让你别招惹他。”
“也不能全怪我。”陆文关掉微博,“那货有点邪性,我骂他腿短,逆他的意不换衣服,跟他呛,他都没怎么着,但跟他聊个天就炸了。”
瞿燕庭情不自禁地又盛一碗汤,问“聊什么了”
陆文坦白“聊你了。”
瞿燕庭动作一顿,把半口还没喝的汤搁下。陆文见状,赶忙解释道“没瞎聊,我夸你比他好看。”
瞿燕庭说“为什么能扯到好不好看”
“因为他问我你长什么样。”陆文说,“我就给他看照片了。”
瞿燕庭感觉哪不对“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陆文一愣,心虚得挠了挠下巴,支吾道“你弟发给我的,主要是猫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有你。我不小心保存了一不小心又忘删了。”
瞿燕庭一听是阮风更觉不妙,亲兄弟在家不讲究,拍照时不定穿着什么裤衩背心,表情也难说。他生怕黑历史泄露,哄骗道“给我看看。”
陆文机灵地揣起手机“不好意思哈,没电了。”
晚上,陆文先去洗澡,洗完趁身体的热度未降钻进被窝,再趁瞿燕庭不在,将两只枕头并在一起。怕显得太刻意,在中间不知所谓地放了个润唇膏。
听见楼梯嘎吱,陆文迅速滚到另一边,欠身靠住床头,打开携带的、至今没翻过的书,门开,他不紧不慢地掀过一页。
上楼区区几步路,瞿燕庭双脚冻得冰凉,真丝睡衣像一层玻璃纸贴着肌肤,本想直接冲进被窝,到床边被陆文做作的样子分散了注意力。
他撩开被角,跪进去“难得你这么文静。”
“还好吧。”陆文道,“我喜欢睡前读一会儿书。”
瞿燕庭忍住没拆穿,侧身躺下,被窝里烘热的温度掺杂着沐浴露的香气,把心肝都浸软了,他装傻配合“读的什么书”
从家里书房随便拿的,冷不丁被提问,当着面又不能去看封皮,陆文使劲想了想,回答“是散文集,人间粮食。”
瞿燕庭攥住一角枕头,嘴角绷住了,眼睛却难以控制地微弯“人间的粮食够吃吗”
“还行。”陆文翻过一页,“主要看怎么种。”
瞿燕庭忍耐到极限,笑得脸色飞红,伸手把陆文的书夺下来,啪叽一合拍在对方的胸口“大傻子,你还是乖乖睡觉吧”
陆文看清书名,靠,记错了,原来是人间食粮。
他窘涩地放下书,马上关灯,黑漆漆的不至于太尴尬,瞿燕庭翻个身,窝在被子里也安静下来。
陆文毫无困意,这是他和瞿燕庭第二次同床共枕。上一次瞿燕庭喝醉了,脆弱又黏人,今晚瞿燕庭如常清醒,以至于背对他连头都不扭。
摸出手机,陆文调低屏幕亮度,他不知道该找谁,寻思片刻打开qq,毕竟他只对小作家提过,编辑道睡了吗
瞿燕庭太累了,沾住枕头昏昏欲睡,静音的手机陡然亮起来,他缩了一下,看清是qq消息便撑着精神打开。
空气湿冷,他几乎蒙在被子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