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睡得少有的踏实,一觉过了中午,房间里是雪后初霁的亮堂,眯开双眼,在宿醉后不免有些断片。
被窝里出奇得暖和,甚至是热,他撩开被角,发现腰间捆着两条结实的手臂。
记忆回笼,昨晚的种种浮上来,知觉也一并复苏,瞿燕庭整个人被陆文从身后圈禁着,当被子夹了。
稍一动弹,脑后传来暴躁的低音炮“别他妈乱动。”
瞿燕庭发怔,难以置信这二百五竟然敢跟他蹦脏字,低头掰腰间的手,沙哑命令道“你给我松开。”
陆文皱紧闭着的眉目“吵死了”
瞿燕庭挣扎“你松手。”
陆文没醒透,但不耽误发起床气“就不能老实点”
瞿燕庭被箍得更紧,躺在床上不好施力,反复挣都挣不开,他生了气,干脆铆足劲向后翻身。
两个人背贴胸、肉碾肉,刚苏醒的躯体应激一抖,陆文嚷道“你蹭哪呢”
瞿燕庭艰难翻了身“起开”
猛然间,陆文像防御,也像进攻,抱着瞿燕庭滚半遭压瓷实“快他妈让你蹭硬了”
粗粝俗气的低吼在房间里回荡,是陆文作为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怀里的人果然老实了,而他把自己也吼醒了。
陆文慢慢睁开眼,瞿燕庭躺在他身下,头偏在一边不看他,鬓角缀着挣动时冒的汗,耳朵连着脖子,比昨夜酒醉更红。
脊背霎时出了一片冷汗,陆文进退维谷“瞿”
瞿燕庭“滚下去。”
陆文不太敢动,毕竟他真的上身撑起一点,小幅度地磨蹭,唰地,瞿燕庭转过头,羞怒汇在一汪眼波里,忍无可忍地把他推开。
陆文卷着被子滚了一圈,大猫似的弓着背。
瞿燕庭翻身下床,脚步发虚地冲到衣柜前,一边拿干净衣服一边注意床上,静悄悄的,他禁不住找茬“你还赖着不起”
陆文心说怎么起啊“我、我哪有那么快。”
瞿燕庭抱着一团衣服,警告道“不许在我床上撸。”
陆文跳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当然不”
“不会最好。”瞿燕庭甩上柜门,“否则我封杀你。”
陆文恨不得钻地缝,真他妈的,简直臊得脑袋顶冒烟,陆战擎不让他在外面装孙子,要是知道他在外面瞎来劲,估计一脚把他踹出陆家的户口本。
瞿燕庭进浴室洗澡,陆文躺平摊开,对着天花板深呼吸几个来回,效果不太好,他爬起来,走到阳台上赏花分散注意力。
黄司令卧在墙边的花架上,顿时挺起脖子。
陆文有点怵,巴结这位不好惹的畜生“你这就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走近了,他摸黄司令的头,好奇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绝育了吧,那我的感觉你不懂。操,不能说,一说又来感觉了。”
陆文从阳台穿到客厅,昨晚忙乱,瞿燕庭的包扔在地板上,他捡起来,一沓文件滑出张,写着什么什么合同。
是关于那部冠名剧的协议和说明,瞿燕庭已经签了字。陆文囫囵地读,发觉条条框框都关乎改编内容,却没一条谈及报酬。
浴室的门开了,陆文将合同收好放下,扮规矩。
瞿燕庭濯去酒气热汗,清爽地探出头,见陆文在沙发坐着,极具灵性地问“好了”
陆文腼腆地点点头。
“过来洗漱。”
陆文听吩咐进了浴室,理石台上搁着盒新牙刷,他在左边拆,瞿燕庭在右边吹头发,温热的风扫来烘着他的耳根。
叼上牙刷,陆文抬头照镜子,捕捉到瞿燕庭往他下身扫了一眼,他立刻道“你瞅什么”
瞿燕庭关掉吹风机,兀自抹乳液不理人。
陆文觉得冤枉,造成这种局面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吧,说“是你主动留我过夜的,还让我睡床。”
瞿燕庭道“我没让你那样睡。”
陆文辩解道“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睡法没准儿哈姆雷特就这样睡。”
男人嘛,有时候难免的,瞿燕庭根本没打算计较,奈何陆文又跟他耍赖,低垂着眼皮,他说“你又搂又抱又起反应,是不是哈姆雷特我不知道,我怀疑你是同性恋。”
陆文瞠目结舌,咽了口牙膏沫“我那是因为没睡醒”
“所以呢”瞿燕庭问,“把我当女孩儿了”
为了不得罪得太彻底,陆文硬着头皮回答“怎么会呢,我把自己当女孩儿了。”
瞿燕庭笑起来“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
陆文一呆“我怎么就喜欢男的了”
瞿燕庭说“那女的喜欢女的,你果然是同性恋。”
陆文绕进坑里,咬着牙刷满嘴薄荷的辣味,他理不清了,手忙脚乱地拧开水龙头,漱口,洗脸,挂着滴答的水珠破罐破摔“我不跟你说了”
陆文奔出浴室,拿上外套和手机,急吼吼地换鞋走人。
瞿燕庭慢腾腾地追出来,送到门口,陆文心里乱七八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