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时间有点长,洗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这漫长的时间,也足够武帝冷静下来了。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冲动决定,是不是正确的。直到周云见穿了舒适的中衣进门,他还在思索这件事。
然而周云见却已经携着一身水汽走了进来,头发和身上已经擦干,嘴唇和眉眼却润润的,很是秀色可餐。武帝看着他,只觉得昨天那空落落的心,又满了几分。
但周云见的脸上,却并看不出喜色,他只是顺遂的上前向自己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臣为皇上宽衣。”
然后便开始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帮武帝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中衣后,他自己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甚至连中衣都没剩,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
随即翻出床脚小柜子里放着的瓶瓶罐罐,挑了一瓶味道清淡一些的放到了床头,便乖乖的趴到了床上,说道“皇上请安寝。”
武帝上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终于爆发。他一把掀过被子,将周云见盖住,有些暴躁的问道“你既不情愿,又何必勉强自己朕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当日你时时进逼处处挑衅,为的不就是让朕宠幸你吗如今朕来宠幸你了,你又何必作出一副被迫顺从的样子”
周云见也怒了,他一把将被子掀开,坐起来直接这么没遮没拦的和武帝吵架“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千般讨好万般低伏,皇上是怎么说得您让臣抄女诫还让臣说话注意点儿更是让臣守礼教贤,做个配得上您武皇帝的贤德皇后臣自是对皇上一片痴心,奈何一片痴心都喂了狗狗都是有尊严的,奈何生而为人臣是什么样的秉性,皇上应该是清楚明白的吧一次不成,两次不成,三次五次,十次都有了吧皇上不为所动,臣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什么个劲儿昨天好不容易盼来了皇上对臣的一番告白,臣欣喜若狂啊臣喜极而泣啊臣怀揣着美好而浪漫的期盼结果您老告诉我酒后酒后言不由衷你耍我呢当我好欺负是吗虽说我只是您臣子家的庶子,可我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养起来的虽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也有人人皆有的尊严您是一国之尊,万金之躯权倾天下你想日谁便日谁,当然也包括我您一句话,我不就得洗干净了给您日日吧日吧别客气了您今天过来不就是要办了我吗我都脱干净了怎么还不动手一副仿佛被我强迫了的样子咱俩到底谁更委屈啊”
叭叭叭叭周云见机光枪似的说了一堆,全程那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儿都欢腾的在夸间蹦来跳去。武帝的眼睛几乎要被晃瞎了,一边被他说得辩无可辩,一边又晕头转向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待到周云见说完,武帝才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周云见一把扯过中衣披上,说道“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您老人家多么高洁的人儿不要通房不纳妃只想找个人玩儿心跳好,那我陪你玩儿心跳你把我心跳玩儿没了,现在又说要日我合着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就得配合着你的步调走呗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又嫌弃我一副被你强迫的样子你是不是强迫我心里没点逼数吗”
武帝
这小贱蹄子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词儿
武帝分辨道“我何时又说过嫌弃你了”
周云见眯着眼睛一声冷笑,说道“好你没嫌弃我那您老倒是来日啊我这就躺平只求万岁爷您轻着点儿臣真的是第一次当然您要是爱玩儿碧血洗银枪臣也是会配合的就怕您日后的使用体验会不好日坏了小心以后臣漏风”
武帝
这张嘴是天生天养的吗他怎么觉得是铁打的
武帝被气得头顶冒轻烟,脱口而出“日日朕今天日死你”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愣了,真是近墨者黑朕堂堂一国之君,人设崩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让众臣臣服越想越来气,武帝上前在周云见白白的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那声音堪称清脆。
打完以后仍不解气,他指着周云见说道“你你给朕听着朕这辈子都不会日碰你,永远不会”
周云见坐了起来,说道“好这是你说的你以后要是敢日我一下你就是是王八羔子”
武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搬起一个花瓶来扔到地上砸碎了。那声巨响,把门外的林海吓得一个哆嗦。林海也是活久见了,他看过多少典籍,也见识过先帝先后。历朝历代,他是没见识过一对帝后像他侍候的这一对的。吵架都能吵成这样皇后殿下也是,您就不怕掉脑袋吗您不是说成竹在胸吗这就是您说得成竹在胸
战战兢兢的林海缩在门外瑟瑟发抖,万一皇上要斩杀皇后,他到底该不该随皇后一块儿去了这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办了
随着花瓶碎得四分五裂,紧接着便是一声低呼的“啊”房间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武帝怔怔的看着周云见脸颊上那道血花,手足无措又彷徨焦急。他想都没想便立即上前拿自己的袖子去帮他擦血,雪白的中衣上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一边小心益益的给他擦着血,一边手足无措的说道“朕朕不是有意的,你你怎不躲着点儿疼不疼朕这就去叫太医”
周云见把他拉了回来,说道“叫什么太医就臣这副模样,怎么见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