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亲王府上演这出表哥表妹的好戏叫京中那些体面人家看足了热闹,姜蜜还是嘴上留德的,只道王妃巴心巴肺想帮衬娘家,到头来没得好报。你给她寻摸不着好的,她灵机一动攀上你儿子,这叫什么事儿
老太太却说这还算好。
姜蜜一愣“好这还同好沾得上边亲王妃的想法我能摸出几分,站一家亲戚的立场,她觉得兄弟没出息拖累了侄女,尽量想给侄女说个好些的。可要让娘家侄女配自家儿子,她大抵也瞧不上,只做个妾倒没什么,可这高门大户的姑娘,甭论嫡庶,第一想当正头娘子,除去有些削尖脑袋想博远大前程的,否则谁会想天生矮人一头掌中馈的主母难为,妾还更不好当。她许个妾位,她娘家能瞧得上她娘家再送个上好的姑娘去郑亲王府做妾图什么可要让她聘侄女做儿媳,她又万万不愿意这一出叫我们看来是笑话,却实实在在落了郑亲王妃的脸面,坏了她儿子的行情,还叫她左右为难。”
想想看,嫡亲的侄女你让她做妾,等于同娘家撕破脸。
要让她做正妻,对儿子丁点助益也无。关键还不在有没有助益,在于那姑娘干出这事,郑亲王妃能瞧得上她都瞧不上了,能说给亲儿子
姜蜜带入那处境想了想,感觉是个死结,要解开太难。她想不出这回事还有什么好
吴氏说“好在她侄女抱的是她儿,不是她男人。姑侄儿共侍一夫这种事虽不多见,也听说过,要遇上能把隔夜饭吐出来,让你恨不得没请她过府小住。”
福妞在旁边听着,说“恐怕已经恨不得了”
姜蜜瞧她一眼“你听就听,别多嘴,哪有你小姑娘家评论这些的”
“好叭,娘接着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看郑亲王府的动静。料想王妃狠不下心同娘家彻底翻脸,就看她有没有本事既不许正妻之位还能把事情摆平。”
郑亲王妃比姜蜜想的能耐。
就过了一天,顶多一天,又听说前头传话的讲岔了,同她侄女两情相悦情难自已的不是她亲儿子,而是王爷妾室所出的庶子。亲王妃已经在同她娘家商议婚事,准备让庶子聘侄女做正妻。
姜蜜万万没想到后续是这样。
看来两家人是没说好,最后各退了一步。又或者两头压根没商量,郑亲王妃自个儿想出来这补救之法,她连妾位都不稀得许出去,根本不乐意亲儿子沾上这么个人。
到底是一家姑侄,受同样的熏陶,身上还是有些相似之处。做侄女的能豁出去赖在王府,当姑姑的也能翻脸不认给她换个男人。可怜那庶子,头天还在看笑话,转身天降绿帽一顶,戴上了摘都摘不下来。
倒霉庶子的生母到王妃跟前结结实实闹了一场,没闹出结果。
她说要把实情宣扬出去,叫天下人来评评理,王妃抬手就是一巴掌“子女婚事由当家主母经手,轮得到你比手画脚你要往外宣扬好啊,你就宣扬看看,本王妃却不信朝廷的律法还能管上这事,你要闹到头来没脸的是谁你想想清楚。退一万步说真给你闹成了,你儿子往后娶哪样的夫人也是由本王妃说了算的。”
那妾室本来怒意熊熊,刺啦一下,迎头一桶冰水浇得她心里拔凉。
她顾不得体面了,腿一软跪坐在地,喃喃自语说怎么能这样
王妃摆手让闲杂人等退下,看没别人了,这才往那一坐“你儿子本来也就是个庶子,原先就娶不上多好的夫人。阿宁还是嫡出,也就是我那兄弟不大成器,要不然咱们府上的庶子恐怕攀不起她。你别听那些胡言乱语,前头那出就是意外,他们表哥表妹说说话,不当心绊了下脚,这才有那么一扶,也是底下那些乱传把事情闹大了,本来清清白白的啥事没有。我呢已经处置了那些闲来乱嚼舌根的,你也去劝劝,叫他高高兴兴把人娶进门,这事儿务必得办得风光体面,日后本王妃不会亏待了他听明白了”
看人还在地上软着,王妃又道“当日我做酒,请各家夫人来,就看出礼部尚书、户部侍郎、右都御史夫人对阿宁评价都好,都有意聘她回去的,配给从你肚皮里头爬出来的不成器的东西你还嫌差怎么你还想要天仙儿不成想给你儿子选个四角俱全的夫人,却不看看人家四角俱全的想嫁的是什么人,你儿子是叫卫彦吗他要是卫彦,满京城的大家闺秀由着他选,没有说不成的亲。他要不是,就给我清醒点。”
“好话赖话我都说尽了,自个儿想想,还要再闹,就别后悔。”
绿帽庶子的亲娘走了,王妃赶紧招手让贴身丫鬟端个痰盂来。
叫她捧着黑心侄女夸那么长串儿,她犯恶心。有外人在还强忍着,人一走就再也憋不住,吐了出来。
吐也就是吐了些酸水儿,等恶心劲儿过了,她拿帕子擦了擦嘴,合计先让庶子将人娶进门来,回头再想法子放他出去独立门户。
等风头过了,她非得出一口气。
姜蜜随卫成出京之前,有别家夫人递拜帖来看她,说起郑亲王妃,讲她够狠,也想了个好法子把儿子摘出去了,可那套说辞拿来哄底下人兴许有人信,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