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弟是之前一直跟着德彪,这次又被“拎”回来的,他不但认识斧子,也见过封华。
小弟张大嘴仔细看着,一直看到窗帘拉上,才飞快转身跑出站台,找德彪去了。
“老大老大,我看见斧子了”小弟冲进火车站后那座院子喊道。
此时院子里正满满一院子人,都是杨家的兄弟侄子,再加上几个小弟,正在清点今天的收入。听到喊声,所有人都朝他望去。
小弟本能地抖了一下,他是真不想再回来跟着德彪,但是杨家这些人,他真是怕啊一个个看人的眼神,就带着一种看另一种生物的漠视,他被看久了,都觉得自己是猪了就等着哪天被这些人一刀捅了。
“斧子”德彪正坐在院子里数钱,闻言抬头看着小弟,拿下嘴里的烟“这小子,我还以为能藏多久呢,没出息,现在就冒头了,在哪呢”
“在火车上呢。”小弟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声音有些紧,脑子有些乱,德彪问什么他才说什么。
“我就猜他离不了这一行,离了他就得饿死。哪趟火车”德彪问道。
“哈市到首都的。”常年混火车站的人,就是一本列车时刻表。
“你带几个人,去把他逮下来。”德彪坐着没动,对杨松说道。杨松是他的一个小舅子,23岁,为人机灵,能说会道,心黑手狠,是杨家兄弟里最出挑的,这次东山再起,杨松也出了大力,德彪现在有什么小事都吩咐他去干。
大事当然还是抓在自己手里,不然下面的小弟怎么知道谁是老大
杨松笑着起身,叫上了五六个兄弟侄子。几个杨家人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后。
德彪眯眯眼,谁是老大,真不好说啊。他永远是个女婿,人家才是一家人。
“老大,斧子在卧铺车厢里呢。”眼看人就要走出门,小弟一个激灵想起问题关键,赶紧说道。
“什么”德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车厢”
“卧铺车厢”小弟高声道,差点说晚了,那可就是一顿揍
“他怎么会进卧铺车厢”德彪皱着眉。
小弟哪里知道,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我就看见他跟着那个春天一起在卧铺车厢关窗户。”
“谁”德彪一把把嘴里的烟头狠狠地惯到地上,人也站了起来“你说他跟谁在一起”德彪红着眼睛吼道。
小弟吓得一哆嗦,就连杨家众人都诧异地看着德彪。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德彪发这么大的脾气,哪怕这几天跟其他老大争地盘,打得头破血流,德彪面上也是笑嘻嘻。
现在这么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意外。杨松低垂着头,静静地看着德彪,仔细听着小弟说话。
“就,就是那个春天啊就是前几个月在黑市上卖大米的春天。”
“我艹他姥姥”德彪大骂一声,起身就往门外走“都跟我走”
斧子猜测德彪丢那些东西跟封华有关,被封华一石头砸晕的德彪几乎可以肯定他的东西就被封华偷了。小小年纪“杀人”的手法就稳狠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不能干的
德彪当时躺了半天才让小弟弄醒,又在床上休息一个星期才能下地,就是现在,阴天下雨脑袋也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这是封华有意控制的力度,他只当是封华想杀他,结果他命大没死而已
封华差点要了他的命这种死仇怎能不报再加上他丢的那些东西,他现在今非昔比的地位,统统都是那个春天造成的,德彪现在一听见她的名字,果然如封华预料般,炸了。
院子里剩下的人对视一眼,都起身跟着德彪走了。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火车站走去,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杨松停下,示意十几个人三三两两分开,别走在一起。这一帮人呼呼啦啦地,摆出一副火拼寻仇的架势冲进火车站,太嚣张了。
现在风声虽然不紧了,但是上面看德彪还是不顺眼的,他们必须收敛点。
德彪虽然在气头上,但是一切都看在眼里,看众人对杨松言听计从,心情顿时更不好了。
德彪站在了火车站外,把小弟叫过来“真的是卧铺车厢”
小弟肯定地点点头。
德彪皱皱眉,这就比较难办了,卧铺车厢他也进不去,当然他们这么多人闯是能闯进去的,但是当着一车厢“领导”的面把人掳了,他想想都觉得自己要完。
而且,这春天是可以进卧铺车的,他是跟谁在一起家人吗他家是干什么的德彪发热的脑袋有些冷静下来。
杨松此时也从德彪之前的小弟嘴里听说了这个春天的来历,这是个手握大批粮食的少年
“姐夫,我们买票上车,他总要下车,总得从卧铺车里出来。”杨松走过来对德彪说道。
德彪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这杨松,脑子就是活啊
“走,都去买票”
德彪自掏腰包买了十多张车票,领着人上车了。
这趟火车在路上困了七八天,车上没人也没供给,所以到达第一个大站的时候,停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