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梦深处蔓延，滴水声音透着一股粘腻感觉，明溏摸着黑暗前行，在看到那滴水源头时浑身木然了起来。

漂亮小姑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血液不断从后脑勺处渗出来，然后顺着垂落指尖滴落了下来，一滴两滴在地上血洼中荡漾着。

“小月亮”明溏喃喃上前，抱住了那本该柔软温暖身体，可触碰时候却只有僵硬和冰凉，“小月亮，你再看哥哥一眼，叫我一声，我会救你，我一定能够救你，坏人都被打死了，他们都死了，小月亮醒醒”

黑暗中本来洁净室内躺着几个人尸体，明溏抱起了床上小小身体，面不改色跨过那几具血肉模糊尸体，可在黑暗中走了很久都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他走了好久好久，久到身体都麻木了，也没有一个人救他小月亮，明明是他救了那些人，明明该死是他，该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该死

“明溏，明溏，醒醒”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声音，好像将那黑暗打开了一扇门一样。

明溏从床上猛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在察觉旁边动静时，下意识掐住了身旁人脖子“别动”

他脸上带汗，瞳孔中全是憎恨，一向可爱脸上有着些许狰狞，偏偏眼泪在不断往下滴落，手指在脖子上收紧，林肃放松了力道，明溏在看清自己掐人是谁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松开手道“对不起。”

这个人跟那些人是不一样。

那个梦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做了，那些过往伤痕早就被鲜血洗刷了干净，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做了这个梦。

“怎么了”林肃扣住他肩膀，将他头放在了肩头问道。

明溏轻轻松了一口气，擦去了滑落眼泪道“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可以跟我说说么”林肃轻声问道。

明溏将头埋在了他胸口，抓紧了他衣服却久久没有说话。

“如果不想说就不说。”林肃拍了拍他背道。

明溏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

跟末世人吃人比起来，他那里大概算是小儿科吧。

“你知道黑寡妇么”明溏问道。

“听说过，传说中专门以美惑男人，让他们走上万劫不复道路人。”林肃轻声说道。

明溏嘲讽一笑，不知不觉他竟然都能够用传说来形容了“其实我就是那个传说中黑寡妇。”

既然是他人了，就该知道他过往，接受他一切美好与不美好，不能有任何逃脱机会。

林肃没有说话，明溏抬头看他道“是不是很惊讶”

“其实也不是很惊讶，”林肃认真道，“我可以知道你那样做原因么”

“因为有人就是该死啊”明溏眸色沉了下去道，“末世最初时候我还像你这样善良，知道救助别人，父母化为了丧尸，只剩下我跟我妹妹，她有一个很好听名字，叫明月。”

他们差了很多岁，但是妹妹从小就是他小天使，就像是天空中明月一样应该被高高捧着，如果没有末世，她会平安长大，出落成很漂亮姑娘，然后嫁一个喜欢人。

可是偏偏到了末世，到处都是混乱，他们没有异能并不敢随便出去，他因为一时心善收留了被丧尸追赶几个人，然而噩梦就是从那时开始。

他们看起来很和善，试图逗小月亮玩，可是小月亮并不喜欢靠近他们，明溏刚开始以为小月亮只是不太喜欢陌生人，后来在某天夜里，房门被几个人撬开，那几个禽兽扑进来时候才明白孩子直觉有时候是多么准，末世人心有多么可怕。

关键时刻觉醒异能吞噬了那些人异能，明溏得以反抗，可妹妹却在撕扯中脑袋撞上了柜子旁边，血液根本就堵不住。

第一次杀人感觉很迷茫，很畅快，很难过。

因为杀再多人都没有办法让小月亮再回来了，她永远沉睡在了地下。

明溏讲述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在说别人事情一样，直到故事结尾，他缓缓问道“你觉得那些人该不该杀”

“该杀。”林肃说道。

有人可能天生性恶，无法扭转，但小家伙明显对有人存在着善意，林肃一直在想导致他这样做原因，结果真是人心不可承受之痛。

他一直在做这件事情，说明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杀人不是解决问题根本，而是让人不断沉湎于过去，一次又一次刺痛自己心。

明溏笑了一下，勾上了林肃脖子道“那你以后陪我一起去做这件事情吧。”

“怎么做”林肃问道。

明溏歪了一下头道“当然是让那些强迫小可怜人不得好死啊。”

“就像你刚开始扮演小奴隶那样”林肃问道。

明溏还没有察觉到他口气中危险，连连点头道“要是有你帮忙，我就会轻松很多了。”

“所以你想让我看着你去勾引别人”林肃沉下了语气道。

明溏呃了一声“也不会真发生什么，我会幻术，可以给他们营造一个痴心妄想梦。”

他这样说着，其实内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