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自家人就能自保
经营出这样的底子可不容易,一些新荣的寒门,甚至是世家呢,看着有钱有势,也不见得攒下了这样一比家业
这有些像后世的企业,一些企业的生意看起来并不打眼,资金都被压在了重资产项目,甚至这些项目的收益看起来很不怎么高至少比起各处欣欣向荣、刺激人眼球、有各种噱头的项目,实在过于朴实。
但这些项目足够稳妥,同时还不是钱的问题多的是人有钱也没法进如果有钱就能想做哪一行就做哪一行,有钱人就没有烦恼了
陶师是陶家的当家人,作为陶家说一不二的存在,如果不去和所谓的世家大族比,只在地方上耕耘,他足够过的舒服安稳的了而这舒服安稳,在这年头是极为不易的。
然而谁曾想,祸从天降,令人意外或者说,这在这年头也没什么意外的,杜规一伙在地方上行事,原来的地界呆不住,跑到了陶家集隔壁
一开始作为外来户,杜规一伙与陶家集之间还隔着一些势力,并无直接摩擦。再加上陶家这样的老牌地方豪强根本看不上杜规这种地方上闹的,看着再热闹又如何,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
光景
两方算是相安无事
然而陶家集作为一块肥肉,其实早早就在杜规一伙的谋划中了杜规一伙要招兵买马,要养人,要扩大势力,一开始陶家并不接壤,再加上陶家的实力也值得忌惮,所以远交近攻,一副对陶家客客气气的样子,哪怕是与陶家周边的势力起冲突,也照顾陶家的感受,或者事先说明,或者事后给好处,做足了样子。
然而,事情也到此为止了杜规一伙难道会是什么善男信女,连朝廷都反了,遇到陶家这样的地方豪强就服服帖帖之后,随着自身力量不断膨胀,吃下陶家这股势力是必然的
陶家有杜规这边策反的人,许下了好处无限,那些不姓陶的人真要转变立场也不难
毕竟有眼色的都看得出来,杜规这边虽然是外来户,起势也不久,可人家后来居上,陶家这样没多少进取心,只能在地方维持自身的豪强还真不是对手
旧船就要沉了,拿来做投名状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这种情况下,趁着陶师去南边巡视产业,里应外合之下,杜规没付出多大代价就拿下了陶家集。等到陶师与一干亲信接到消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杜规当然没有把陶家数千丁口都杀了,不是不能下那个狠心,只能说可以,但没必要。杀了陶师和他嫡亲兄弟这一脉后,陶家人中没出五服,算是近支的,成年男丁被杀,剩下的妇孺全部卖掉,这年头人口买卖很兴盛呢
剩下的,血脉还算近的,一般打散了赶去做奴隶,杜规如今也算是一方势力了,底下不少苦役劳役,总有地方要人。最后血脉远的不得了的,甚至姓陶不姓陶不好说的,待遇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种地、做工,和农奴差不多这比他们过去的生活差一些已经是远支了,在陶家的地界内最多也就是不受欺负而已,真要说生活的比此时普通百姓好多少,那也是没有的,这一点上连世家大族都是一样的,但也能活。
能活的话,面对强大的、关乎性命的威胁,就很难做出强硬抵抗了。时间一长,消化掉陶家这股势力并不难。
这是杜规的打算,而对于出门一趟就
被偷家的陶师就是诛心了
杜规有通缉陶师,然而这年头朝廷的通缉令都不见得有多少效用,更别说是地方上的势力了陶师没撞进杜规的势力,而是在几个交好人家躲藏,倒也没有实质上的危险可对于陶师来说,事情是不能这样算了的
时人重视家族,认为家族才是立身的根本,国灭了,家还在,就不用担心之后的事过去是怎么过的,今后照旧
所以,灭家灭族的仇恨对于陶师这样的人来说,比灭国还强烈
知道陶家数代积累毁于一旦,自己的妻妾、子女、兄弟全都死于杜规之手,陶师对杜规的恨意不知道多强只不过对比杜规,他现在是在没有还手之力,这股恨也就只能埋在心底而已
然而这恨不会消失,只会随着陶师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在外流浪而越来越深
陶师并没有放弃,他只是蛰伏了起来他很清楚杜规这样的势力真正能做大做强的终究是少数,兴也勃焉,亡也忽焉的才是大多数当然,只是这样被动等待杜规的灭亡,终究不是最好的办法。
不说人家什么时候亡,万一人家就不亡了呢或者被招安,或者在地方上割据一方,他这一辈子看不到杜规败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灭了陶氏一族的人风风光光,而自己要像个老鼠那样躲躲藏藏陶师绝对不愿意如此
这就是陶师找上许盈的原因
陶师了解到了许盈发兵的目的,又看到了许盈骂杜规的檄文,知道许盈要与杜规一战,特意来找许盈一行的一方面,他希望许盈赢他可以来帮助许盈,让胜算更大。他如今虽然没有了原来的钱财势力,只有身边几个亲信而已,可他到底是原本的陶家当家人这个身份在陶家灭亡的当下似乎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