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继绝对是此时江东最大的大v了, 麒麟儿一说,立刻随着他的话传遍了江东。至少隔天出去,整个建邺是都知道了。
许盈知道, 袁继之所以这样捧他, 并不是因为他对他这样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后辈真有那么欣赏。这更多是一种还人情, 毕竟许勋当初支持了袁继和汝南王南下, 为此做了很多事包括且不限于许盈的婚事都许了出去。
眼下临到成功之前,许勋没了,许成又没了,在瓜分政治成果时,许氏肯定是要吃亏的。而事情的微妙之处就在这里了, 不让许氏吃亏, 其他一起南来的势族不干,因为许氏让出来的份额是大家的可是真的让许氏太吃亏, 大家也不干
道理说来很简单, 不过就是兔死狐悲而已。
对许氏这样无情, 那大家当初是一起的,将来若有个意外,又当如何呢
袁继这样捧许盈, 其实就是拿这当一部分补偿许盈因此名声大振只是一个方面,关键是袁继都这样说了, 只要他一直大权在握,将来许盈定品的时候, 哪怕是为了卖袁继的面子, 也得往高了去啊
此时的九品中正制,其实就是年轻子弟可以出仕时,由专门的官员对其确定品级。并不是说什么品级就对应什么品级的官, 而是不同品级对应着不同的培养方案。
下品的话,将来表现再好,也会有看不到的天花板。上品的话,即使这个人是个憨憨,也不能安排卑官杂流给他做这不是侮辱了这个人,而是连带着否决了当初定品的官员,乃至整个九品中正制的支持群体。
像袁继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话不是随便说的,是真的说话算话他既然有了这个评价,将来许盈表现不怎么样,就得带累他,他还得一定程度上兜底。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份补偿不能算差。
“这本就是袁丞相当做的”杨氏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一边替许盈整理丧服,一边道“我家为了朝廷抛家舍业、远离故土,你父你大兄全都身陷于此,如今要你来承担家业。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何等轻巧”
许盈对袁继的印象还挺深刻的,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现在人到中年,其实也英俊,只是气势太盛,遮掩了其他,让人都不关注这一点了就是不知道,这样盛的气势是之前就有的,还是如今位居丞相,乾纲独断,这才逐渐养成的。
许盈不是很喜欢这位袁丞相,虽然两人一见面对方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对方让许盈联想起了上辈子新闻里见过的一些政客,经过设计的一举一动,全都具有分明的目的性。更重要的是,对方眼底深不见底的是对权势的,在这个过程中他其实已经沦为权势的奴隶了。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很难受的,特别是许盈能够看穿他的虚伪,就更是如此了这个时候的其他人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只当时权势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一切都会发生变化。再者说了,到了袁继这个程度,又有几个人会拿寻常的标准去衡量他这个人
许盈没有时人的习惯,只拿看普通人的方式看袁继,而剥落掉种种光环之后,对他这个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崇敬。
“母亲,要走了。”整理完许盈的丧服,外面传来了陈氏的声音。今天是送丧的日子,许氏上下得护送许勋和许成的灵柩下葬。
按照此时丧礼的规矩,灵柩应该提前一天送到祖庙,但许氏的祖庙在汝南,这一步自然没法实行,所以只能下葬之日直接由殡所送到墓茔那边。
许盈身为嗣子,此时需要捧灵,许直则在一旁打幡。另外,许成属于英年早逝,并没有子嗣,只能在同族之中找人担当此人。
送丧的队伍从许氏宅园触发,一路经过许多街道,最终抵达城外选好的坟茔。
这期间引来了不少人看,一些许氏的故交都在路边做路祭,而普通老百姓贪热闹,平常少见这样的场面,就算是送丧也会瞟一两眼。
和氏就做了路祭,和延和族中几位长辈还在路边与许氏众人见了礼。看着看着,和延的目光就忍不住瞟到了许盈身上虽然这样说起来有些奇怪,但在此时其实是很正常的。大家都特别喜欢和长相好、风度佳的人交往,这是不论性别的事,也没有别的意思。
前几日在朱雀航前他就见过了许盈,他还算好的,虽然也慕其人品,十分想要亲近,但考虑到场合,以及许盈正在孝期的事实,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旁边的陈琉就不同了,当即惊为天人
许氏一众人回程时,陈琉那辆极其有名的牛车就在许家车队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之后他倒是没到人家灵堂上唐突,但却是在许家宅园高墙下徘徊了半日这件事第二天就成为一件逸事。传遍了整个建邺不得不说,此时的人确实非常八卦。
和延听闻之后倒是不怎么惊讶,直觉的陈琉一点儿没有辜负他颜痴的名声。
但他也是理解陈琉的,毕竟实在是太耀眼了,站在人群中,尽是穿着丧服的许氏族人,但一眼望去还是能看到他,哪怕其实看不清脸。
和延还注意到道路两旁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