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重新抱住厉腾脖子,忽的,脸色微变“对了,陈国志昨天和我们一起跑出来的,他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厉腾没什么语气地说“那人比猴还精,只有他阴人的份儿,别人阴不了他。”
“那我们现在先去哪里”
“回昨晚那儿看看。”
“嗯。”
山不高,下来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
厉腾凭记忆带着阮念初往回走。
当两人回到那处农宅时,昨晚的热心婆婆正坐在院子里缝衣裳,几只鸡咯咯叫着,在她旁边啄虫吃。厉腾和阮念初观察片刻,确定屋里和附近没有其他人后,才现身。
婆婆问了他们昨晚的去向,厉腾碎成破布的衣服,和他肩上受的伤。
他一本正经地胡诌。
婆婆被唬得一愣一愣,竟真的信了,没再多问便把烤干的衣物拿给他们,并且拿出了家里治疗外伤用的药酒和纱布。
阮念初帮厉腾上了药,换好衣物。
婆婆在旁边瞧着,面色担忧,又道“你们年轻人,出门在外要多小心,弄得一身伤多不好。走,我带你们到乡镇上赶车。”
厉腾冲她笑了下,“不用了。路怎么走您大致说一下,我们自个儿去就行。”
婆婆拗不过,只好给他们讲了个路线。
他们向婆婆再三道谢,并叮嘱婆婆,“如果有人问你我们的去向,你就说,我们昨晚离开之后就没回来过。你也不知道。”
婆婆点头应下。
随后厉腾便和阮念初一道离开。
很幸运的是,刚走上主道,就有一辆小货车开了过来。开车师傅很热心,邀请他们搭车,还给厉腾散了一根烟。
小货车颠簸在山间马路上。
一路都是田园风光,小土路,油菜田,玉米地,还有头顶飘过的炊烟。阮念初坐在货车尾部的土货旁边,片刻,忍不住扯扯厉腾的袖子,小声说“欸,我又看见了。”
他抽着烟,瞧着周边的山色风光,没搭话。
阮念初继续“我看见,你在那个婆婆屋里留了钱。”
话音落地,厉腾静了数秒,才淡道“昨晚那顿饭,有鸡有肉,我们不稀奇,对她来说可能就是过年的排场。咱不能占人便宜。”
“”她嘴角微勾,拽他袖子的五指往下滑,牵住那只宽大的手掌,掐掐,捏着玩,“我发现你总是这样。”
厉腾反手握紧她,侧目,“哪样”
“外冷内热啊。”她眨眨眼,“七年前我就看出来了。”
他淡笑一声,“是么。”
她也笑,“七年前,我们分开那天,你让托里一直守着我,是因为你知道你们的人不会伤害我,他跟我一起,也会很安全。你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过,但你是在保护他。”
话音落地,厉腾直勾勾瞧着她,“你好像挺了解我”
阮念初若有所思,回答“以前不了解,现在吧,有点了解了。以后应该会更了解。”
厉腾“你想了解我,就得跟我多交流。”
她赞同地点头,诚心发问“那你觉得,我们还应该怎么交流”
他手指若有似无勾她掌心,说了四个字“深入交流。”
“”阮念初默。就知道他永远正经不到三分钟。
这时,货车师傅扭过头,乐呵呵地用方言问“听你媳妇口音不像咱这儿的”
厉腾伸手摸阮念初的头,用方言回“嗯。我从云城拐来的。”
货车师傅笑起来“能拐到这么漂亮的媳妇,也是本事。”
厉腾一勾唇,没有说话。
阮念初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茫然。禁不住问厉腾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厉腾说“老乡说我有本事。”
“为什么”
“因为你漂亮。”
这两句话有前后联系吗阮念初认真想了想,觉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没想明白,只好弯唇,冲他挤出个有点尴尬的笑容。
阳光下,背后是青山和一望无垠的蓝天,姑娘皮肤白得像西藏的雪,笑靥如花。
厉腾看着她,忽问“阮念初,你想听曲儿么”
阮念初惊讶万分“你居然会唱歌不是吧。”
厉腾没说话,垂眸一看,一麻袋萝卜旁边正好落了片树叶,他捡起来,随便扑了下灰便单手拿着,放进双唇之间。不多时,竟真吹了首调子出来。
阮念初还没来得及惊叹他这口吹叶子的绝技,便已听出他吹的曲目,“是那首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阎维文唱的”
厉腾枕着左臂半躺在一袋土豆上,脸色平静,吹着叶子,气息控制树叶的振频。
阮念初托腮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轻唱“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别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
路上跑过几个赶牛的小孩子,嬉笑打闹,老水牛慢悠悠跟在后头。
“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