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捡起一块圆形芯片样的东西,交给了女警官。女警官的脸色瞬间黑成锅底。
他们出来了。
雷蕾静默,厉腾和阮念初也静默。气氛格外尴尬。
良久,雷蕾才用力皱了下眉,朝厉腾道“确实是我弄错了,对不住。情况紧急,我们还得接着去抓人,走了。”说完朝身后那些特警打了个手势,语气不冷不热,“先收队。”
众人悻悻,连忙拿着家伙小跑下楼。
女警官跟在后面也准备离去。谁知,刚走出两步,背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沉沉的,很冷“站住。”
“”雷蕾抿了抿唇,回头,语气有点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厉腾冷淡“最早崩的那一枪,谁开的。”
“”一群小伙子面面相觑,挠挠头,没人敢吱声。雷蕾的面色明显微变。
等了几秒,他撩起眼皮,“我他妈问你们谁开的。”
雷蕾被他的气场生生一震,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然后才说“我。”
厉腾视线扫向她,勾勾唇,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来,声音冷得吓人“过来道歉。”
女警官皱眉,“我不是跟你道过歉了么。”
“不是跟我。是跟她。”
“”阮念初眸光突的一跳。
雷蕾是天之骄女,哪儿被人这样呼呵过。她抿抿唇,目光打量了阮念初一番,有点儿好笑,“我以为你们是罪犯,开了那一枪,道歉当然是应该的。但人姑娘自己都没说什么,这位先生你起个什么劲儿。”她看着厉腾,挑挑眉,“你是她什么人啊。”
厉腾说“她前男人。”
阮念初“”
最后,女警官跟阮念初诚心地道了歉。特警队员们对这次莽撞的误抓行动感到很不好意思,自发把屋里的那枚催泪瓦斯处理了。
一行人随后离去。
旅馆的老板娘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等特警队员走后,她才敢从楼梯拐角处支出头,偷看一眼,然后慌里慌张地跑回自己屋。把门锁死。
这晚的乌龙风波总算过去。
阮念初喉咙还有些疼,站在走廊上咳嗽,一转眸,瞧见厉腾正在屋里四处检查。床底下,柜子里,洗手间每个角落都没遗漏。
她不解“你在找什么东西么”
“没事儿。”厉腾淡声应了句,然后扭过头看她,拧眉道“你嗓子怎么样了”
阮念初摇头,“没什么。”催泪瓦斯里面的气体有毒,吸入过量会有严重危害,但刚才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口鼻,她没吸进去多少。应该问题不大。
厉腾点了下头,道“你今晚去隔壁睡。”
“为什么”
“这屋的味儿还没消,不能久待。”
阮念初微皱眉,“你让我去睡你的房间,那你呢”
厉腾说“我就睡这儿。”
“你不是说催泪瓦斯的气味还没消么”
厉腾看她一眼,微挑眉,“小姐,你这身板儿,身体素质能和我一当兵的比”
“”好吧。她被噎了下,无言以对。
他视线收回来,垂眸,语气很淡,“回去吧。我要睡了。”
“”阮念初还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沉默,咬咬唇,转身往房间外面走去。到门口时,她反手帮他带门,无意识地抬起眼帘。
厉腾脱了衬衣随手丢一边儿,站了起来。
他上身赤裸,皮肤和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漂亮的古铜色,沾了汗,泛着油亮亮的一层光泽。满身都是新旧不一的疤,背肌凸起,中部深深凹陷,往下延展的腰线修劲,看着就很有力。
一条过肩龙匍匐在他肩臂处,张牙舞爪,凶神恶煞,龙尾盘旋于左臂,极其流畅的一甩,栩栩如生。
阮念初看得失神,口干舌燥,连心跳都漏掉一拍。
然后,他忽然转过了身。
她便又看见他腰腹上的那条刀伤。七年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一道陈年旧疤,长长的一条,皮肤鼓凸不平整,狰狞骇人。
厉腾又开始脱裤子。
“看够没有”解开皮带以前,那人突的开口,语气挺淡,“要不要我搬个椅子你进来坐着看”
“”阮念初一刹回神,脸大红,抖着手关上门,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她吹着夜风用力甩了甩头,皱眉。
老是动不动就脱衣服,什么高冷解放军,他就一神经病流氓啊呸。
刚进隔壁房间,阮念初就接到了阮母打来的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有些不满,道“这都几点了,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是吧夜不归宿也不提前说一声,在哪儿野呢”
阮念初弯腰坐在床上,想了想,正儿八经地跟她妈瞎掰“乔雨霏家里。”
阮母狐疑“你不是和厉腾一起出去的么”
“啊,”她转了转眼珠,道“乔雨霏今天心情不好,让我来她家住。陪她聊聊天。”
阮母有点不相信“那你让乔雨霏听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