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离家时还是盛夏,归家时俨然已近深秋。
傅夫人早就在门口等着,甫一见到林蒙,就心疼道“你小小年纪,一离开家就是大几个月,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哪里比得上家里,你看你都黑了瘦”傅夫人说着说着就熄了声,林蒙冲着她就是灿然一笑。
林蒙是黑了些,只是肤色更为细腻健康罢了。要说瘦,那是更没有的事。相反她明眸湛然,顾盼生辉,十二分的神采照人。
傅夫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清减了,又见她这般神采奕奕,心里只有更慰贴的。
林仲雄和林震南都不在家,他们一个正忙着镖局事务,一个已去洛阳迎亲了,便是傅夫人也有诸多事宜要忙,林蒙反而成了家里的闲人。她摸了摸鼻子,和傅夫人知会了一声,就回了伏鳌山。
鹰兄一路跟了过来,这会儿就在伏鳌山盘踞呢。林蒙去见过无痴,还有文先生胡映山后,就被它给截住了,它的啸声那是一声比一声高。
林蒙作揖道“抱歉我冷落了你,接下来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带你逛逛我的山头。”
飞鹰不再叫了。
林蒙接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她并没有把飞鹰当宠物,更多是以朋友的姿态对待它。当然了,桀骜的飞鹰也不屑于降低身份。这么一拍即合的,一人一鹰相处得十分融洽。
只不过在旁边见证了这段友谊的心树,不止一次怀疑自家小师叔会鹰语林蒙表现地就像她听得懂飞鹰在叫什么一样,还能一步地对答如流。
只能说这都是前世留下来的习惯,再加上她和飞鹰说话时表现地很稀疏平常,把心树给唬住了。
再说林蒙领着飞鹰转了一圈后,最后在山顶处林蒙拿着之前折的梅花枝条,和飞鹰你来我往起来。正酣时,心树寻了过来,他很识时务地没出声打扰,站在一旁做起了观众。
这一人一鹰,一个以枝做剑,挥洒自如,精妙不凡;一个翅爪相合,闪转腾挪如笔走龙蛇,你来我往,实在是精彩纷呈。心树之前不是没听说过风清扬的大名,但他从没有亲眼见过风清扬的剑法,眼下看得心旷神怡,心中亦生出几分热血来。
于是在林蒙停下后,他就上前一步道“小师叔,可否让我来讨教几招”
练手的主动送上门,林蒙自是欣然同意。
心树随即摆出架势,他所练的乃是掌法,且还是刚猛的路子。这施展起来虎虎生风,让人一见就不由得肃目。
林蒙见他周身竟没有一处破绽,不由道“见惯了你油嘴滑舌的模样,你一正经起来,我反而很不适应了。”
心树“小师叔”
林蒙收敛心神“抱歉。”说罢,手中梅枝斜挑,守中带攻,九分虚,一分实。
心树见此,想自己双掌无论拍向她哪一个部位,掌心都会自行送到她枝尖上。因而双掌只拍出尺许,立即收掌跃开,将两人距离进一步拉开,接着变换掌法,口中喝道“小师叔小心了”
他双掌凌空推出,一股猛烈的掌风朝着林蒙袭去。
林蒙和他相距较远,枝剑又不可格挡遥然击来的掌风。电光火石间,林蒙撤枝,枝头轻点地面,她借此身形蹁跹而起。
乍看下像花间蝴蝶般轻灵,可心树定睛一看,只觉得她如飞鹰御风,迅猛而至。
心树心中讶然,跟着又见梅枝破风刺来,带起簌簌风声,心树不敢大意,连忙起掌格挡。
这一守便失了先机,待到两招过后,心树意欲抢回攻势,便变章欲打上林蒙肩胛时,忽觉得一阵疼痛袭来,只见梅枝正刺在他护体的手掌上。这还是林蒙缓下攻势的结果,正常情况下,心树的手掌已经被刺穿了,甚至胸膛也是。
心树连忙肃身“多谢小师叔手下留情。”
林蒙想到刚才心树明明可以打她面门,却临时变招,便轻哼一声“彼此彼此。”
心树很好意思道“小师叔不必顾念我的脸面,给我台阶下。”
林蒙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多计较。
心树倒知道见好就收,接着他就和林蒙说了伏鳌山这段时间的动静,末了又说了杜仲种植园的相关事宜,除了有点小纰漏,大折上都井井有条的。
林蒙挺满意的。
心树遂告辞下山去,临了,一直停留在大石头上的飞鹰,在心树路过时,忽然跃起,意欲用喙啄他。心树可是见过它一个喙起,就把蟒蛇眼睛给啄瞎的,当下也不敢大意,灵活闪躲了过去,又几个跳跃,连下了数十个台阶。回头看飞鹰没追过来,他松了口气,忽又听到自家小师叔笑骂“嘿,你还会欺软怕硬了啊。”
心树特别想仰天长啸我太难了
不日,就到了林震南成亲的日子。
林震南的岳家金刀门王家老少,也跟着迎亲队伍来到了福州。显然是很看重女儿,还有这门亲事。
福威镖局也因这门亲事迎来了许多江湖人士,整个福州都变得异常热闹。只是大略一看宾客,别说五岳剑派、少林武当峨嵋这样一流的门派,无一人到场,就连如青城派一般的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