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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乱了她的金发,也吹落了她眼中的泪水。
“我很寂寞啊。”
她低声说。
“你天天都在篮球队训练,好不容易陪我一天,曲小敏变着法子叫你回去”
“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啊,她胃痛的时候,我也牙疼啊,你总是为了她把我抛下她会疼会伤心,我也会疼会伤心啊。”
“你叫我傻瓜,就以为我真的是傻瓜吗她明明叫曲小敏,因为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你就告诉我她叫曲敏她喜欢你,你明明也喜欢她我知道啊,但是我不能说,我怕我说出来,你就不要我了”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像是断线的珍珠,每颗都砸在张逸昀心上。
金鲤真的视野被泪水充斥。她从模糊的视野中看着模糊的张逸昀,那些以假乱真的悲伤,几乎把她的心也一起撕裂。
她在等着最后的审判。
张逸昀静静地看着她,有一只残忍的大手正在一片片撕碎他的心脏,他见过她很多笑颜,现在是第二次见到她哭,第一次,是她在两人水乳交融的时候,忽然落泪,然后抚着他的脸庞,告诉他“我替你哭”。
他从来没有想过,第二次见到她落泪,是在她背叛自己之后。
他已经看见她背部若隐若现的红痕,是否背叛,答案已经清楚到不需再问。
而她现在哭着,控诉他对自己的冷落,她所说的这些话,掉的这些泪,究竟是压抑已久的真情流露,还是临时起意的脱身之法,他看不出,在内心深处,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不要看出。
她哭的这么真,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无数次说过的“我喜欢你”,怎么会是假的呢
金鲤真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只被夜风吹凉的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曲小敏。”他说。
“可是你总是为了她抛下我。”金鲤真含泪道。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是我不好。”
水声哗哗。
他沉默地冲洗着她的身体。
少女坐在浴缸里,乖乖地任温热的水流冲过凝白娇嫩的身体,热水打湿了金色的长发,一簇一簇地粘在白皙小巧的肩上,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只被人捡回家的湿淋淋的小狗,怀着警备,试探地看着他。
是她想多了。
最痛苦最愤怒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怀着一腔只剩灰烬的怒火,沉默地擦拭着她的身体。
擦重了,他怕弄疼她的身体,擦轻了,他怕擦不掉那些如鲠在喉的吻痕。
“张逸昀”她弱弱地叫他的名字。
他不说话。
“张逸昀”她又喊,可怜兮兮的,带着哭音,好像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明知这是谎言,他麻木的心依然皱成一团。
一只湿湿的手伸了过来,抚上他的面颊,然后是带着水汽的嘴唇,试探地碰在他的脸颊上,见他没有躲避,才轻轻地碰在他干裂的嘴唇上。
水龙头落进了浴缸,出水面向上,在酒店浴室里喷出一座小型喷泉。
张逸昀的衣服在水雾里迅速打湿,他恍若未察。
金发的少女和银色头发的高挑少年在四散的水花中忘情吻着,一开始是她主动,后来是她承受,原本宽敞的浴缸在少年加入进来后立即变得拥挤。
安静的浴室里只有水花飞散的声音,静谧的好像世界的终结。
他把她压在身下,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喊他的名字,身体一半因她火热,一半因她冰冷,他的灵魂,在火焰和寒冰中来回翻滚却无力挣扎。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要了她多少次,这是第一次,金鲤真在完事后无力起身,她软绵绵地躺在自己怀里,任他擦干她身上的水滴,把她抱回床上。张逸昀躺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惹人爱怜的面容。
她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然后慢慢挪了过来,抱住了他。
“你喜欢我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
然后在他反悔前,金鲤真就给出了回答。
“我喜欢你。”
她一如既往地笔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又黑又亮的清澈眼睛里没有一丝隐瞒。
“你是我最喜欢的”金鲤真差点把“奶”给脱口而出,还好反应迅速,马上给纠正了回来“人。”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曲小敏,她的身份只可能是我的妹妹。”张逸昀说“和我救命恩人的女儿。”
金鲤真第一次听见这话,她抬起头看着张逸昀。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遇上了一次意外事故,是曲小敏的母亲牺牲自己救了我。曲小敏的父亲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她做清洁工的母亲一人把她拉扯大,她的母亲去世,曲小敏就成了孤儿,于是我的父母收养了她。曲小敏成绩优秀,学习刻苦,我的父母很喜欢她她替我履行了我尽不了的责任,圆了我父母在我身上圆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