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嘴唇,勉强挣出一个笑来。
“我还以为医生会先骂我一顿,什么大晚上不要到处乱晃啦什么不要跟着不熟悉的男人去酒吧这种地方啦,什么你还是未成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啦什么不要给我添麻烦啦”
她十分刻意地做了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还很夸张地挥了一下手,但是她却因为太过紧张而打到了车顶,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女孩僵笑着攥紧了拳头。
是谁曾经这样说过呢人是不会边紧握着拳头边笑的,只有猴子会,那是猴子的笑脸。2
艾达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任由女孩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没有对她说“看来你也很清楚不应该这么做”,也没有对她说“你想让我问你吗”或者“你想要说吗”
她放弃了那些心理咨询上的小技巧,只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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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轻声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知道有家深夜营业的甜甜圈店,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
这个回答仿佛是从女孩发肿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她下意识抱住艾达的手臂,将脸埋了进去。好一会儿,才传出她闷闷的声音。
“我还以为没有人会来。”
她在艾达的手臂上胡乱蹭了一下之后,又说道。
“我本来以为医生一定会追问呢。”
追问什么呢
追问你是不是真的喝了很多酒是怎么冲撞了企鹅人他们把你带走之前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哭着给我打电话他们把你带走之后又对你做了什么在把你带过来之前,那些人有没有威胁过你,他们有没有把枪抵在你的脑门上,勒令你要对那里发生的一切闭嘴
但是,娜娜莉的感知,已经通过她们交握的手告诉了她这一切的答案。
并且,还在告诉她,安妮不想谈这件事。
安妮只是觉得对于被扯进来的医生负有责任,所以在强迫自己告诉她真相罢了。
“其实,心理医生是不应该和自己的来访者有私人联系的。”艾达稍稍叹了口气,“按照规矩来说,我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应该联系你的家长、老师、社区服务人员或者警察,而不是直接去那里找你。”
安妮抬起头来,讶异地张大了嘴。
艾达抬起手来,安抚似的环抱了一下金发女孩的肩膀。
“如果你做好准备了,我们就谈这件事。如果你没有,我们就不谈。这没什么要紧,明白吗”
安妮呆呆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又将脸埋进了艾达的手臂里。
“谢谢你兰佩路基小姐。”
艾达用环绕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而后放下手,任由女孩靠着她,若无其事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喜欢巧克力的甜甜圈,还是草莓的抹茶的也很好。我还很少在这里吃到甜度这么适合的甜甜圈呢,我说实话,美国的甜甜圈还是太甜了。”
“不知道啊”安妮终于破涕为笑,甚至有心思提出一些任性的小要求,“我就不能每一个都买回去尝一尝吗”
“当然可以。”艾达点点头,“多吃点甜食也有助于缓和情绪。哺乳动物应对压力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吃糖。”
“算了。”安妮耸耸肩,倒是自己把这条否了,“如果我一口气吃掉三个的话,明天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那个我可是会骂今晚的我是个蠢货的。”
“那就交给明天的你去发愁吧。”艾达也笑起来。
说说笑笑之间,她们就到了那家甜甜圈店,和三年前一样,这家店即使在深夜也开着。咲世子带着安妮去挑了她喜欢的甜甜圈,就像安妮说的那样,她真的一口气把所有口味都买了下来。
“这个请你吃。”
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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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眯眯地把巧克力坚果的甜甜圈递给她,艾达接过来,她才拿出来第二个,却也没有吃,而是捏在手里,好一会儿才转向她,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什么呢
“谢谢你没有告诉我爸爸”安妮咬了咬嘴唇说,“兰佩路基小姐,你人真好。我本来是很不想要女性治疗师的但是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艾达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安妮年幼时父母离婚了,她跟着酗酒的母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她母亲的男朋友对她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性骚扰但她的母亲并没有保护她,她骂安妮是婊子,勾引她的男友,又说她是骗子这件事给安妮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安妮每晚都做噩梦,这让她没法睡觉,为了从噩梦中逃离,她从12岁就开始喝酒、滥用药物,甚至为了这些东西出卖自己。
从接受诊疗以来,艾达一直都在帮她对抗这些。
但是今天晚上,她不是以医生的身份来这里,所以她可以对安妮说一些医生不该说的话。
所以的所以,艾达举起那个甜甜圈,像是碰杯一样和安妮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