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大悲寺。
“两位还是请回吧, 无印大师闭关了,谁也不见。”
一位灰衣僧人站在红漆佛门前,垂眸双手合十, 表情平静, 无悲无喜的道。
“闭关”
李慕夏不敢置信的惊叫。
怎么会闭关呢
李慕夏火热的心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从头凉到了脚。
满心的欢喜都化成了浓浓的失望。
“敢问大师何时出关”
谢行之心中也很失望, 却并没有像李慕夏一般失态, 而是着急的询问着大师出关的时间。
若是大师能在几天后就出关,仍然可以替他们阻住陈郡暗流下的危机。
“无印大师常年闭关参悟天机, 若无所感,必不出关。因此, 贫僧也不知大师何时会出关”,灰衣僧人平静道。
天机哪里是那么好勘破的
两人心中俱是一沉。
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接连奔波了两个昼夜, 才赶到了大悲寺,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真的不能让我见大师一面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面见大师”
李慕夏不死心的恳求道。
她真的很急切
她身上的污水一天不能洗净, 她便一天都不能安稳。
尤其是这盆污水还是由那个男人亲手给她泼过来的。
他固然没有那么爱她,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 他会亲手伤害她
这个时候的李慕夏已经忘记了,从她重生那天有了不一样的选择时, 她和楚北决就已经注定是敌人了。
因为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李慕夏一时只觉得有如万剑穿心一般的疼痛。
楚北决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亲手刺了她一剑
又稳又准又狠
她不甘心
她愤怒
她急无印大师的证词,让她可以挺直腰杆儿,狠狠的反击回去
所以, 她必须得见无印大师一面。
“无印大师闭的是死关,任何人不可打扰”,灰衣僧人道。
李慕夏脸一白。
死关,除非有所感悟,否则,至死不出
那岂不是说,她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无印大师了吗这怎么可以她不要顶着假冒天女的骂名活上一辈子。
她的重生不该再这样憋屈
“无印大师究竟是闭死关,还是被人暗害了,小师傅,你都不关心一下的吗”,谢行之搂着面色苍白的李慕夏,目光冷锐,“她是无印大师亲口所说的天女,陇西李氏族长的女儿李慕夏。可是,冀王为了打击我陈郡势力,在陇西凭空捏造了一个天女,说天女根本就未离开过陇西”
“冀王为何敢撒这弥天大慌”
“我有理由有相信,无印大师已被他所害”
“也许现在尸身就在你身后的这座高塔内,纵然这样,你们也不肯打开门看上一看吗”
“不可能”
灰衣僧人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有了表情,他震惊得脱口而出,“无印大师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一般人根本就不能伤他,这根本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或许别人做不到,但是,冀北楚北决绝对可以”
“而且,现在,他也最有动机”
“只要无印大师死了,就没有人能认出谁是真正的天女,必将大大打击我陈郡势力,而大好陇西。”
谢行之寸步不让,步步紧逼,直将那名僧人逼得连连退步,神情动摇,谢行之缓缓道“小师傅,开门吧”
“看看大师如何了”
“不不行若是若是打扰了无印大师勘破天机罪过就大了这这”,灰衣僧人额头开始冒汗,合十的手都开始哆嗦。
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你的罪过重要,还是无印大师的安危重要”
谢行之目光中带着点点责难,仿佛在看一个自私狭隘之人一般。
灰衣僧人神色一震,迟疑着,手缓缓向塔门伸去,就在快要碰到塔门的那一刻,一声响亮的佛号远远的传来,“阿弥陀佛慧静,你在做什么”
被称为慧静的灰衣僧人一个哆嗦,似乎才从迷乱中清醒,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方丈,瑾王来了,他说无印大师已被冀王所害,所以,让我打开塔门,一探究竟”
慧静急急的说,显然心中是极担忧塔内的无印大师的,可是,又不敢违背无印大师之意擅开塔门,现在,见到了方丈,宛如见到了救星一般的,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清。
怎么办
这塔门开还是不开
无印大师究竟是生是死
大悲寺的住持方丈无海大师高声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慧静,无印闭的是死关,除非勘破,非死不出他此时若死,你入他也不得活;他此时若活,你擅自闯入,便是断了他的修行,他便与死无异你怎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