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是想帮,他转头就能忘,没必要在意,也没必要承情。
他眼梢垂了下来,声音微低“我是该好好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许是这话里阴阳怪气太隐晦,贺一鸣一时没品出来,还沉浸在自己好伟大好有人情味的人设里,叹了一句“都是一家人,往后的路还要一起走,汀弟不必如此客气。”
他一脸正气,浑身尽是君子风骨,怎么想都觉得没问题,叶白汀小时候粘过他,绕着他叫过兄长,就算进了诏狱,上次在鲁王府挂白时偶遇,那么讨厌他,那么恨他,不也没把他怎么样还制止了仇疑青,要求仇疑青放他走
叶白汀对他是有依恋的,这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恋家,不想离开亲人。
看着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睛,乖乖巧巧,傻乎乎的,贺一鸣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又道“北镇抚司委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汀弟不若随为兄走,为兄自会予你一片天地,让你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
叶白汀“这就走么”
贺一鸣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随后浅浅又叹“其实为兄遇到了一件难事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指挥使,仇疑青不讲道理,非要同为兄作对,翻出了半年前的案子要查,那案子是为兄亲查,证据确凿,大理寺也核准过,顺利结案的,他偏要翻,为兄倒是不怕,名正言顺,铁证如山的事,翻不了,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跟着忙乱,别人难免会怪为兄惹了事,让大家帮忙圆场,为兄今日过来,就是想让北镇抚司出具一个签章条陈,言明日后不再纠缠此事为兄其实也是为仇疑青着想,真相就是那样,他不可能查出来别的,事情闹得大了,他收不了场,还不是一样要被处罚”
“你能从诏狱出来,怎么说,仇疑青都对你我兄弟二人有恩,这份情不能不还,这事为兄便不与他计较,也不上告,只要刚刚那个文书把流程走了,这事就能顺利完结,于他好,于为兄好,于所有人都好为兄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叶白汀不要太明白,对方这粉饰太平,黑白颠倒的本事,比他做人的水准可高太多了“你是想让我帮忙”
“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害你义父的话,你都忘了”贺一鸣想起以往的亲睦日子,自己都要快被自己感动了,一时忘了其它,又要去搭叶白汀的肩。
“汪呜汪汪”
迎来的仍然是狗子蠢蠢欲动的白牙,就好像在说说话就说话,你动个爪试试
贺一鸣眯了眼。
叶白汀当然不可能帮这个忙,八尺壮汉的文书今天已经被欺负够了,他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流程是断断不可能走的,章也是不可能签的,因要翻这个案子的人,并不是仇疑青自己,还有他一份。
他看起来就那么好哄好骗
“你的事,按说我不能不管,可有些事,我有点不懂,可否请你帮忙解惑”
他说话的表情很乖,看起来真的只是有点疑惑,贺一鸣甩了甩袖子,十分大方“你说。”
叶白汀眨眨眼“案子果真没问题”
“当然,”贺一鸣一边理直气壮的放话,一边谨慎试探,“锦衣卫不也是没查到什么”
叶白汀点了点头“就是因为没有啊”
贺一鸣表情更轻松了“那你还不信为兄”
叶白汀便道“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锦衣卫忙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开棺验尸,也没有新线索,过去半年,尸体已尽腐坏,刀口皮肤都烂了,完全看不出东西,管修竹死的时候你见了没能不能同我说说”
贺一鸣“见了,当时发现人死,事情就报到了刑部,我赶到时,现场已经封存,没有被破坏。”
叶白汀“那管修竹不是自杀么,当时手是抓着匕首的么”
“是。”
“两只手”
“只左手。”贺一鸣道,“他是个左撇子。”
“那右手在干什么呢”
“就放着啊。”
“在地上,很自然的放着像睡着了那样”叶白汀拿自己的手比了比,“类似这样”
“差不多。”
“那地上有什么东西么掉下来的东西之类的”
“没有。”
“那他死前有吃喝什么么”
“茶水,”贺一鸣一脸我怎么会漏掉这种细节的自得,“房间里的茶水,当时就请仵作验过了,无毒。”
“这样啊,”叶白汀又问,“那桌椅案几呢有挪动过的痕迹么”
贺一鸣眉梢皱起“怎么这么多问题”
叶白汀“不是说密室我就有点好奇,第一次遇见么,窗子和门真的都是锁好的,严严实实的那种”
贺一鸣看了眼远处档房的窗子,按捺下脾气“是。”
“谁第一个发现的”
“应该都去敲过门,但门没开,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都感觉出了事,没敢动,最后是赵兴德和万承运一起过去,赵兴德踹了门。”
“户部侍郎和尚书”
“赵兴德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