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尸体,叶白汀一眼能认出来,别人也可以。今天和章佑见面的不止一个,说过话的也不止一个,章佑虽没参加诗令,本身存在感是很强的,还曾和贺一鸣挑衅,大家都印象深刻。
之前闹腾就算了,还在这个节骨眼出事锦衣卫行动迅速,拦得起现场,隔得开人群,却拦不住人们的小话。
“又一个跳楼的也忒吓人了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每逢大考年,这样的事都会发几桩这个娃娃,是不是没考上”
“没错我刚刚看完了榜单,没有他的名字,他还真的没考上”
“不会吧,他不是耿大人亲戚家世也不错,这样也没考上”
“看来这次大考出的题实在难啊”
“考题难不难的,得分人,没准有些人就是有考运,偏生对这些题熟,就是能考上呢我感觉不太对劲,章公子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对啊,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吹牛,说自己一定能考得上”
“啧,你知道什么,人家那才不是吹牛,人家是说实话,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多少钱,还背靠大官亲戚,说考得上就是有法子考得上啊”
“那怎么榜上无名,还死了呢”
“这我哪知道去贵圈这水,深着呢”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在耳,叶白汀仿若不闻,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茶楼共四层,站到楼顶,高度会非常可观,街上人群如织,因方才张榜公告名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往前,地面之上,楼上的人也几乎都下来了,自也没人特别关注高处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死亡时间。
仇疑青已经叫那个第一眼看到尸体,发出尖叫的人问话“什么时候看到的人”
那人是茶楼里的伙计,很年轻,胆子也不大,见到这中场面,腿有点软“就,就刚才”
“看到时人已经死了”
“是是吧我远远瞧着趴着个人,近前一看都是血,骨头都摔扁了,吓的连鼻息都没敢探,这样的应该死了吧”
“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刚刚大家都在看榜,小人一早就在忙,想着赶紧趁这个时间小解,这位这位公子趴的地儿有点偏,小人也是从后头过来,才瞧见的,声音是真没听见,估计别人也没有,要有早喊了”
叶白汀沉吟。
官兵按规定时间放榜,公告栏前人满为患,热闹了可不止一盏茶的时间,如果凶手有意利用这点,用一定方法将章佑引到固定位置,将人推下,再自己下楼来,混进热闹人群之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非不可能。
只不过做这件事风险很大,必须得有足够的回报,极大的现场掌控自信,才可以做到。
叶白汀视线掠过人群,尤其和本案相关的人心内思索良多。
仇疑青“刚刚都有谁和死者在一起,最后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高峻就站在面前,立刻道“章公子此前都和我们坐在一处,中间亦未曾离席,直到街上热闹,开始放榜”他浅浅叹了口气,“下官身份职责,指挥使您该知晓,这中时候必不能躲懒,看到放榜,第一时间下了楼,留心观察榜单相关,自也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耿元忠也道“本官之前一直在楼上,张榜之时也未离开,只是走到了窗边,留意观察。大考结果与本官政绩息息相关,本官所有心神皆在此处,无暇它顾,并不知身后众人何时离开,都去了哪里,这也不知章佑动向,又因何发生了这中意外。”
仇疑青“耿大人一直在楼上”
“是,”耿元忠颌首,“并未看到意外发生,也未听到异样声响,直到楼下街道发出尖叫,觉事有不对,才匆匆下楼来,见到了现场及指挥使。”
仇疑青视线转向在场的其他人
胡安居眉目沉肃,一脸叹息“下官刚才一直在同人看榜,并未察觉它事。”
贺一鸣感觉仇疑青视线并不友好,态度自也友好不到哪里去“章公子此前对我诸多意见,言语挑衅,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自不可能愿意同他一处,早早就离开了。”
仇疑青“你方才在何处”
“和这位小兄弟一样,方便,”贺一鸣指了指茶楼伙计,“我下楼比所有人都早,离开时高大人都还在楼上,之后便是前方张榜,所有人都在凑热闹,我便也没有上楼,一直都在楼下,他章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想不开跳了楼,我悉数不知。”
高峻想了想,道“这一点下官可作证,的确在下官下楼之前,贺大人就离开了,直到此刻,再未见过。”
叶白汀心中有数,短暂的和仇疑青碰了下眼神。
所以仍然是,每个人的时间都是独立存在的,在街上放榜,最热闹最嘈杂的时候,所有案件相关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时间段,连于联海都在申姜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会儿
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估计得对现场茶楼及四周做一个深入的走访问供,才能获知。
“启禀指挥使”
上楼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