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手上,肩上,膝盖上,想要抓自己的人瞬间摔倒了一片
再抬头一看,是秦艽
秦艽瞧见喘的跟什么似的娇少爷,眉头一皱“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叶白汀立刻进了诏狱大门。
秦艽护着他往前走,嘴里快速交代因果“就你那小铃铛,响的跟什么似的,隔老远都能听到,要不是干什么激烈的事,断不会如此,小白脸说声音不对,频率有点杂乱,你一定不是在玩乐,也没有好好走路,大半是在逃命,你家指挥使要是在,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姓申的傻大个和狗子也不会让你吃亏,定是身边没人护着,叫我出来看看”
“这一瞧还真是,你什么时候又惹到了一个千户”秦艽往后看了看,啧了一声,“这回得两顿肉,大肉”
叶白汀努力平复呼吸“给,给你,少爷的命可不只两顿肉,你要多的都行”
要抓的人进了诏狱,彭项明当然不会放弃,推开门就要往里走。
然而他的工作范围并不包括诏狱,平时没过来轮过班,也没管过人,叶白汀要是普通人犯,在他手底讨不着便宜,随便就能调出来,可谁叫他不是普通人犯,是在狱里搞过大事的娇少爷呢
回回搞事,回回能成,自己片叶不沾身,把别人弄得水深火热不是死就是残,娇少爷在诏狱人犯里那是有特殊光环的,倍受大家尊重和推崇的存在
外头不懂,里面人能不明白么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从犯人到狱卒,都知道少爷的心眼少爷的本事,人连指挥使都能驯服,你一个千户想让我们反水,听你的
也是想瞎了心了。
眼下的诏狱,在外面人眼里是鬼域,最不想看到的存在,在叶白汀这里,就是
果然,彭项明还没进来就被狱卒拦住了,说是诏狱有规矩,外人非当值,不能进。
彭项明眼睛一立“怎么,本千户也不行”
狱卒手抄在袖子里,皮笑肉不笑“您是千户当然可以,可您身边的人就千户大人明鉴,指挥使规矩严,求您别让小人为难。”
彭项明想了想,不过抓个跑几步路都能摔倒的娇少爷,也用不着那么些人,点了手下两个百户,跟着往里走。
狱卒这边是过了,可犯人们那里过不了了。
不知谁起的头,两边囚犯突然对骂起来,骂着骂着嫌不过瘾,突然就拆了牢门,冲出牢房,干起了群架。
彭项明直接愤怒“成何体统狱卒呢,为何不管”
狱卒就更为难了“这个咱们人手有限,硬管怕是管不了,成天坐牢,谁心里受得住憋不住了就得泄泄火,千户放心,这群犯人精明着呢,只敢彼此打架,不敢冲着咱锦衣卫,否则就不是打个架的事了都懂事,不会伤到您。”
伤不伤的放一边,他这根本走不过去啊
彭项明眯眼“今儿个本千户有事要办,你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们停下”
他不说这话不要紧,一说这话,干架的囚犯们开始往外涌,冲的他都站不住,直直退出去了五六尺“狱卒”
“都回去,给老子回去”
“你个王八蛋没娘养的”
“别打了,回去”
“老子今儿要不揍服了你,你就是我孙子”
狱卒吼了几声,一点用都没有,没办法,苦着一张脸,转向彭项明“您看,不是小人不管,是管不了啊他们这火气,也是之前留下的根子,前段时间那冯百户搞的事您也是知道的,勾的牢里人犯跟着越狱,结果想越狱的没越了,死在了这诏狱,不想越狱的吃了诛连刑罚,这会子气都没消呢上头交代的话是,看管要注意手段方法,别出现大规模哗变他们就是不顺心闹对方一闹,也没攻击您不是”
隔着重重犯人,彭项明别说看到叶白汀,他连叶白汀的牢房都看不到。
可还是不甘心,今日机会难得,错过了,下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原地尴尬的时候,厂公富力行慢悠悠的过来了
“哟,这是怎么话说的指挥使在外头忙,你们在里头捣乱啧啧,当真不懂体贴。”
富力行视线滑过千户,眸色一深。
北镇抚司管的严,仇疑青当了指挥使以后,挺多东西外头都打听不到,但关注久了,里头的恩怨关系,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这千户叫彭项明,似乎和仇疑青不合,那他趁仇疑青不在,欺负仇疑青的人自也是合理。
他在墙外还真没听错,就是有人在搞事
公公眼神邪性,尤其当了厂公的人,那一眼刮过来,能刮的你骨头缝都冷,彭项明眼皮一跳“北镇抚司内务,就不劳公公操心了吧来人,送”
“千户大人喊打喊杀的,隔着墙都听到了,是谁那么大胆子,得罪了您”富力行可会自来熟,仿佛察觉不到对方的紧绷,笑眯眯,“咱家自己手上的活儿都不够忙的,哪有空插手旁人外务,只是这世人都好看个热闹,你们这里的事,能引来咱家,自也会引来别人,千户大人还是上点心,速速先把事给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