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寻在她的事情上就是小心眼儿, 他没反驳宋酌的话,只是将一枚戒指戴在了她左手中指上。
“正好。”他满意地说。
宋酌觉得手指一凉,便多了枚戒指, 正是和他配对的那枚, 连纹路都一模一样。这才发觉他的戒指也戴在了左手中指上。
“快说这戒指是不是早就有预谋”
她还因为这枚对戒误会他有女朋友了,没料到另外一枚竟然会戴在自己手上, 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他默了良久, 才说“分手前半个月预定的。”
宋酌一愣,本有的戏谑和起哄瞬间冻在脸上, 变成了不忍。她几乎能想象, 在分手后,物是人非时,他拿到这对戒指是怎样的难受。
“我会一直戴着它的。”她凝然地注视他,然后说。
有了她这句话, 湛寻郁郁的情绪瞬间消散。连白梁旭嘴里吐出的那番诅咒般的话, 他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湛寻是处理完工作,等不及她来找自己就赶来的。脖颈上的咬痕都还没恢复, 还是殷红的, 甚至还带着薄薄的血痂。
他也不将大衣的衣领翻起、或者戴条围巾遮遮, 就这样大喇喇露在外边,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引人注目。
车很快停在公寓地下车库,电梯到了顶层后,他不愿回自己家, 硬是要挤进宋酌家去和她多待一会儿。
宋酌一边输指纹,门“滴”的一声开了,一边无奈地半推半就,“快点回对面去啦, 都这么晚了,早点休息。”
“不要,我还没进过你家呢,我要和你睡。”他凭借着悬殊的力道,越过她的阻拦,挤了进去。
当然,他口中的“和你睡”,是很单纯地躺在同张床上挨着她。
智能锁搭配了感应器,一开门客厅灯遂亮起。
白灯下,宋酌这才注意到他脖颈的咬痕有多渗人,都泛紫了。
她的劲儿绝。
事后他半个字都没说,也没嚷嚷着喊疼。
她不由地心疼,随后心一软,凭他去了,“那你别又睡不着,第二天还赖床不起来。”
湛寻知道她这是应允了,便率先迈腿往客厅走,随口抛下句话“不会”
的。话音戛然而止,剩下的字音吞回了肚子里。
他整个人钉在了原地,愕然地和沙发上端坐着的中年男人隔空对视。
宋酌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刹住脚步说“进去啊,干嘛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几欲要拔腿就往外跑。
“爸你怎么在这儿还不开灯。”宋酌身体在原地凝了凝,才下定决心靠近宋越。
“别管这么多,他他他他是谁”
宋越竖着手指头对湛寻戳啊戳,气急败坏地问。
他在电话里就听出宋酌很不对劲,像是有个人一直缠在她身边似的,而她总在分心应付。
正巧今晚她说不回将渊别墅,宋越就留了个心眼,先来她公寓守株待兔,果然被他逮到了。
甚至听宋酌让他回对面去的意思两人还是邻居。
“他是湛寻啊,湛叔叔的儿子,小时候你见过的。”宋越定睛看了几眼,才认出来眼前身量挺拔的人是湛寻。他去湛家山庄表达谢意时,这人还同他打过招呼来着。
当时觉得挺有礼貌挺乖巧的一男生,怎么就拱了他家小白菜呢
宋越冷声冷气“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前后加起来,在一起得有四年多了。
宋酌磕磕巴巴,将她和湛寻从高中在一起、到分手、再到复合的事情,通通和宋越说了一遍。
“合着你们高中就在一起了瞒了我四五年”宋越手背往扶手上一撂,脸更黑了。
“爸,你别气,高中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躲着我没出现呢”她小声解释说。
“你以为爸爸不想见你好,就算我当时晚了点见你,这也该你埋怨,”宋越双眼猩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那之后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说”
激动时,他刷地站起,朝对面坐着的宋酌去。
湛寻横手护她,说“宋叔,别激动。”
“你给我闭嘴出去我宣布你们俩分手了。”宋越怒气冲顶,甩手指向门口说。
眼前的男人在病床上躺了五六年,吊着对女儿的眷念,醒了过来。追上时代重新创业,赚钱养家,可以说一路都是他女儿在当精神支柱。
到了如今,半退休的状态,也是几乎围着女儿在转,她创业遇难,他悉心解答;她说病了,他亲手煲汤。
那场变故,令他仿佛在大浪里被淘了一遍,过后只找回了宋酌。只剩她为重心,到头来人家谈了好几年的恋爱都没同他说。
他一下子气昏了头,口不择言。
很显然,“分手”两字是湛寻的逆鳞,他面色紧绷,没搭腔没下文,执拗地没有动作。
宋酌在他耳边温声细语“你先回去,我先安抚好他。”
湛寻扭头看她,她捏了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