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作罢,在大堂的休息区等他。
不过她还是特意坐在偏僻角落的一张沙发上,企图趁他从电梯出来往大楼门口去时,冒出来给她一个惊喜,冲散他未消的闷气。
可她睁大了眼,紧盯着电梯里出来的人,一个都不放过。最后,还是湛寻早早先看见的她。
这点很玄妙,他们俩约会碰头,总是他在人群里先发现的她。事后她问为什么他理所当然,“就一眼看见了啊。”
这次亦是,他眉目里是满溢的惊喜,大步流星跑过来抱她。周遭人来人往的,包括前台的两个物业人员,都在不断投来目光,但他对她的感情,从来都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久久不撒手。
还是下巴贴着她的颈窝时,触及她皮肤的凉意,他才匆匆松了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那次之后,他终于不再闷闷不乐,宋酌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也因为南北的温差得了感冒,那三天都在打喷嚏,不过回去南城后却奇迹般地好了。
结果
电话里湛寻的声音出现了淡淡的鼻音,被她传染了感冒。说着说着话,总是猝不及防被自己一声清亮的“阿嚏”打断,接着鼻音更重了。
他嗓音低低的,小声嘟囔“宋酌,感冒好难受啊。”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隔着电话,她都能猜出他说话时扁了扁嘴角。都让他别挨自己那么近,会传染会传染,他偏不听,这下好了。
她在网上买了感冒药给他,故意在他打完个喷嚏后说“你打喷嚏是因为我想你了。”
她其实很清楚,湛寻喊难受,暗暗就是希望自己哄哄他、安慰他。他的小性子她基本摸得透彻。
果然,湛寻在那头忍不住笑,又故意憋着,“我刚刚总共打了三个喷嚏,你要说三遍你想我了。”
“否则你就在骗人。”
她那时说了吗说了。被缠着说了无数遍“想你”,佯装不情愿,嘴角含着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蓦地,他说了声“我爱你”,紧贴着她落下的话音。
她登时忘记了呼吸,紧接着是剧烈加速的心跳,印象里,湛寻再情动,也是以喜欢来表达,“爱”还是初次。
“哔哔。”出租车停在脚边,提醒她上车的喇叭声打断了她在几分钟内绵长的回忆。
都怪佳音说起湛寻,她一发呆、没事做就不由地想到了从前。吐出口长气,撇开脑子里纷乱的回忆,弯腰上了出租车。“将渊小区,谢谢。”
等她下车时,夜已经很深,黑变得厚重,小区每栋房子属于自己的一隅灯亮,在整个夜色下皆显得很渺然。
她是走路进去的,步履微快,双手交叉,抻了抻两边敞开的衣服,好稍微抵御点夜里骤然的冷空气。
远远的就望见慕阿姨家的别墅亮着灯。
她毕业后回逐州市创业,大多在公司旁边的小公寓里住下,两个月前公司扩张,搬了间大的写字楼。她原先的住处离公司太远,便回将渊小区和宋越住,正巧他也念叨了多回。
不过这些天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慕阿姨家有人住。
越走越近,她加快了脚步。
因为庭院门口的路边,停着辆车。
车旁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他是从车里踉跄着下来的,俯身弯腰在自家花坛边,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在夜里很突兀。他旁边有个男人想去搀他,结果被推开,只能在侧站着等候。
她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收回目光自顾地走路。
耿烽站在旁边快愁死了,想靠近把醉酒的老板扶进去又被抗拒靠近,只能干看着,隐约里听到弯着腰的老板、低头对草坪在呢喃着什么“算账”“坏”之类的。
他试探着问
“是有人很坏”
“嗯”湛寻埋着头,沉闷含糊地应道。
耿烽见有希望,他又一边找话说转移湛寻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抗拒自己的靠近,一边找角度把他扶起,边问他“您要找谁算账”
“要。”
“找谁算账”他又接着问,不动声色把湛寻的右手横过肩膀拉住,醉了的人浑身都是软的,还七倒八歪,非常不好掌控方向。他咬牙用力搀扶着,暗暗抱怨老板助理真不是个轻松活。
结果,湛寻整个人挣脱开,眉间拧得很深,伸出手指头,指向马路对面正在行走的一个年轻女人,说
“她。”
宋酌被某人直戳戳地指了下,愣在原地,绒眉疑惑地微挑。
不过很快释然,他是个连喝杯果啤都能醉的人。如今醉成这样,指不定喝了多少,她脸上的疑惑渐渐平复,没有和他搭理下去,又别过头往家里走。
耿烽大约猜到,试探着喊“宋小姐”
见宋酌回头,他松了口气,觉得有希望把自家老板弄进屋了,“能帮我把湛先生搀进屋里吗”
“他喝醉了。”又补充道,虽然这句很没必要。
因为湛寻正俯身靠在车顶,整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