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游戏室, 应柠脸蛋认真,正操纵手杆按键,疯狂刀削最后的oss。宋酌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忽然觉得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小酌,你们两个长得可真像,就跟亲姐弟似的。”进来送水果的帮佣随口一说。
击中了宋酌心底的想法,他们两个长得确实挺像, 尤其是眉骨至鼻梁那块。不过这些的缘由都是应域和他爸长得像,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
“哦对了, 少爷他说在房间等你,有话要和你说。”帮佣又说。
应柠玩游戏正起劲, 她没去打断,“那你照顾一下应柠, 要他想找爸爸了, 就带他去楼下。”
“好的。”
当宋酌进去时, 祝阙他们已经离去。
整个空间又恢复寡淡的冷色调,连窗牖洪水般涌进的暖光,都柔化不了房间内冷硬的线条。
卧房门敞开,浴室的水声传来。
不是说等她么怎么跑去洗澡了
视线落在沙发背搭着的西装上,是湛寻今天穿的,月白色。如今,上边被泼到红酒渍, 蜿蜒绵亘在白色的布料上。怪不得他去了浴室。
她本想到外边沙发坐着等的,但卧房的窗户未阖,穿堂风吹过,卷起雾蓝色的厚重窗帘,又将桌面的纸张刮落得飞散。
四散的纸张中, 她好像看到了上边画有自己的身影,喜怒嗔怨的神色各异。
好奇心理作祟,她视线一瞬不瞬刻在地面的画纸上,走了过去。
画纸每拾起一张,心跳就紊乱一分。
因为上边所画的,通通是自己,校服、私服、散发、丸子头赫然在目。
当她将画纸叠好,站起身时,心跳彻底乱了阵脚。
──桌面散开的画本,满满一本。
时间线是从小时候到如今,画本上除了自己,再无其他。
而最面上的一张,标注的日期,是她与湛寻在山庄重逢的那天。
那天,在楼梯口,小赖被那串从二楼扔下的小叶紫檀珠吓到,在她怀里并不安分,她正拂手安抚,低眉垂眸都是柔意。
每一笔都将她的神态渲染到极致,而旁边有一行小字想当她最乖的宠物
一字一字撞击进眼底,她突然卸了力,险些没拿住这张轻若鹅毛,但又远远不止如此的薄纸。
湛寻对她的心意,在那次生理期被他抱着送到医务室,迷糊中睁眼,见他在关窗时,她就隐约明白。但湛寻一直未言明,她也就未道破。
如今,满本的画、“最乖的宠物”,无不透露出,他对自己的感情,远不止自己领会的那么点。
力道不禁捏皱了纸张,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有股相反的力道要来扯走手里的画。
她蓦地被吓到,拧过身,收回手。
待她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湛寻,已经晚了。因为转得太急,力道冲撞下盘,她整个人直直往下倒。
情急中,她揪住了块绸质布料,那是湛寻的浴袍。
电光石火间,她砸陷在床垫里,而湛寻压在她身上,铺面而来的清香萦萦,他整个人像块温软的暖玉,懒懒地扑在了她的怀里,一瞬间攫取住她的心脏。
时间仿佛跳过了他们俩。
直到顷刻后,他洒出的气息略微沉重,嗓音也变得喑哑,他说“宋酌,我喜欢你。”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张画上,又慢慢移到她的眼睛上,炙热到她撇开了视线。
“你喜欢我一下吧。”他像只宠物在撒娇,甚至还想拿柔软乌黑的发丝去蹭她的脖颈。
“你、你先起来。”她终于夺回心跳的主导权。
他很听话,撑着床垫翻下身,坐了起来,不过软莹莹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
宋酌想看他,又立马挪开目光。
他的浴袍被扯松,胸膛大片裸露,白皙若玉的肤色,劲瘦又不乏肌理和美感,有抹茱萸色甚至若隐若现。
她轻咳,语气不大自然“把衣服穿好。”
“哦。”他重新系紧浴袍带子。
春光被遮实,她总算能正视他。
“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她企图从这暧昧得能将人溺毙的气氛里逃出来,略显拙劣地转移话题。
他笑了笑,看似乖顺又天真,“已经说完了。”
怎么又绕回去了宋酌懊恼。
他站起身,步步贴近,“我们在一起吧,宋酌。”语气像在汲取某种解药般痴迷。
“我很乖的,比小赖还乖,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朝他看去,那双丹凤眼仿佛无底洞,稍意志不坚定点,就能被吸进去。
可宋酌明显察觉到不对味,他怎么总爱拿自己和宠物做比较
尾骨抵在了桌沿,她退无可退。
湛寻声音蛊惑不已,几乎是黏着耳廓,钻进她耳朵里的,再缓缓晕散开,“你抱抱我。”
说着,两人所剩无几的空隙就要被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