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妙极了。
湛寻埋头, 盯着前面这坨被祝阙称之为“屎”的玩意儿,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他陷入了沉思。
刘虎彪正巧过来, 听到祝阙的吐槽,飞了他一眼,寻哥不要面子的嘛。他立马打圆场说
“傻缺你懂屁就是要这种黑焦黑焦的才好吃。”
“呕── ”刘虎彪拿起一串,牙齿碰到木签子, 刚咬了半块肉进嘴, 肉触碰到味蕾那秒, 直接带着声儿吐了出来。
再一看,湛寻脸色更沉了。
他们俩眼神飘忽, 对视两眼,都选择撒腿跑远。
真怕湛寻要上来踹他们。
宋酌正在远处坐着, 和任恰她们吃着祝家厨师烤的串串。温采思在旁边桌, 湛妙正在里手机回复信息, 顺手就在旁边桌拉开椅子坐下。
温采思余光见她坐下,便和郦觅说
“白梁旭和湛寻祝阙他们不是互相不待见么他怎么会来生日宴”
“我猜可能是家长要他来参加的吧,祝家和白家有生意往来。”郦觅顺口应声说。
“我看他是为了宋酌才来的。”那第五串棉花糖,她看得一清二楚。
话音刚落,湛妙眼里盛怒闪过,转而嗤声说
“那你又是为了谁来的湛寻”
“你你别瞎说。”温采思露出慌张。
“你别那么虚伪行不行,自己喜欢湛寻, 湛寻心里有宋酌,你看不惯她,想拿我当垫脚石对付她所以拼命给我们俩拉仇恨”
湛妙看了眼温采思越来越青的脸色,漫不经心地欣赏了下今早刚做的指甲,语气不紧不慢
“真当有人是傻子”
郦觅为她辩解“湛妙你别瞎说, 采思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湛妙斜了她一眼,“还真有傻子呢。你口中的采思,考前不知道多费劲的复习呢,在你面前就说自己天天玩手游;还有,你问她借笔记,她和你说没记笔记,其实抽屉里笔记本一大堆。”
这也是她无意间发现的,既然温采思要来惹她,就别怪她撕破脸皮,不给她留半点情面
她说完,就离开了这桌,悠悠朝自己的好友走去。
郦觅听完,看着仿佛被她的犀利击中的温采思,一时不知道该信谁的。
温采思脸色刷白,低头带着哭腔
“被她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是个虚伪的人,但是我背地里学习,也是怕有大家觉得我不是一个有天分的人,郦觅,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没没事。”郦觅忽然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愣愣地说。
另一边的宋酌还不知道她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远远见着湛寻烤好了牛肉串。
走过去,捧场似的拿了一串,正要张嘴咬下。被湛寻抢了下去,他闷声承认了很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别,难吃。”
“你手怎么了”她手停在半空,问道。
他的左手食指指腹上有个通红的小水泡,她再看到旁边的点火器和烤架里边的炭火,心里有了答案“被烫到了”
“没有。”湛寻食指弯曲,遮掩水泡,不愿承认。
但眼睫又含着颤意,半遮眸色,让人误会他是在忍痛不说。
“什么没有,你快点过来。”宋酌杏眼微瞠,皱眉看他,抓过他的左手腕,要带他去处理下水泡。
“疼。”湛寻嗓音低软,轻声喁语。
小声得像猫咪在叫疼,但足以让宋酌心里一紧,立马松开手,这才发现他手腕处竟然也有个水泡,天知道他是烤肉还是烤自己。
“我去让祝阙拿个医药箱过来。”她说。
和祝阙说了这事,祝阙也挺急的,直接说
“干脆让寻哥去让李医生处理。”李医生是祝家的家庭医生,现在正在别墅前院。
于是,湛寻被宋酌半推着往前院去。
两个手心搭在他的背脊线上,力道于他是微小。
背脊被手心触碰的地方,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受到她掌心裹挟的凉,如同残冰在春水里融化,亦如在被羽毛轻轻挠动。
那阵酥痒,从尾骨直至四肢百骸。
他拖着步子不愿走,眼皮慵懒地半搭,嘴角浮起,在一寸一寸感受。
下一瞬,祝阙和刘虎彪直接跑过来。
架着湛寻往前院去。
那阵酥痒消失,只剩左右两个憨憨。
“寻哥,你说说你,上次感冒也不愿意看医生,这次手受伤又是,宋酌也劝不了你,那哥们只能用强的了。”祝阙嘴巴没停。
走出一段距离,离宋酌较远时。
湛寻甩手挣开他们两人,收手拂了下微皱的衣服,伸出左手,五指张张合合
“看看哪里有伤”
“这他妈算伤吗”拇指指腹按了几下食指上的水泡,水泡受压泛白,险些破开,松手后,白皙的长指上泛红,他眉都没皱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