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道楚汛喜欢他,可他是个直男,他怎么能接受楚汛可楚汛去喜欢别人,他也无法接受。
这是最荒谬的。楚汛突然怒火三丈“我要好心了你什么时候担心过我现在你和我说这个”
他身体不舒服不是一天两天,季天泽没关心过一句,他跑了几次医院做检查,季天泽从未发现,以为他在加班,抱怨他没空来做杂活他妈的还有脸说担心他
好笑,太好笑了。
楚汛从未对他发过这么大火,像是真要和他决裂,季天泽说“所以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我、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吗”
楚汛想,要是昨天季天泽就和他服软,说不定他就贱兮兮地回头了,楚汛退了一步 “太晚了。”
季天泽非常郁闷,楚汛还要他怎样他都主动道歉,以前就算有矛盾,他稍微服软,楚汛就会原谅他。怎么就不奏效了为什么呢
他以为楚汛被他捏在掌心,任他揉圆搓扁,怎么突然叛逆起来
一时情急,季天泽脱口问“你不喜欢我了吗”
楚汛冷笑“原来你也知道我以前喜欢你我还以为你要装到死呢”
季天泽实在不明白“你到底在气什么昨天不是和平时一样么你就莫名其妙生我气。”
他说着说着也有些火气,他不愿意落在下风被楚汛拿捏“我没装,我就是没提起来而已。而且,我又没求你喜欢我,是你擅自喜欢我,又忽然擅自不喜欢我,还要怪我不喜欢你是你自愿喜欢我,我又没逼你。”
字字剜心。
“是是,都怪我犯贱。”楚汛笑了,“怪我,你一点错都没有,还请你高抬贵脚,踏出我家大门,以后再也别来了。”
季天泽不想绝交,又做不到低声下气,一直是楚汛讨好他,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讨好楚汛。他气了一天,今天去给楚汛买礼物,逛一圈商场,怎么都想不起楚汛喜欢什么,但大概他送什么楚汛都会喜欢。
楚汛看着他,心底无波无澜,他没有太多怨愤,只觉得烦躁。在生死面前,爱恨情仇算得上什么他在季天泽身上耗费半数人生,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季天泽于他,像是一支不会有回报的股票,他其实早该抽身止损,但是投入太早太多,总是犹豫,便被套牢,最后血亏。
楚汛赶他“你还不走”
季天泽心烦意乱,无从应付“你怎么变成这样”
楚汛冷酷无情“我没变,我就这样,我在你面前才是装出来的。带上你的垃圾,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季天泽被气得发笑“好,好,你记住你说的话。”
楚汛说“我记得清清楚楚。”
一场恶战,两败俱伤。
楚汛扶着门喘气,觉得胸口和小腹隐隐作痛。
过一会儿,听到咔咔的声响,楚汛回过头,瞧见庄瀚学坐在沙发,吃茶几上点心盒里的糕点,少了半盒。
楚汛愣住“你还没走”和季天泽吵得太专心,忘了还有个人。
庄瀚学笑笑,拍拍手上的点心屑,不好意思地说“吃得口干,有果汁没劳烦给我倒一杯,最好是椰子汁。”
楚汛“”
楚汛“滚。”
庄瀚学抱紧沙发,正直说“楚哥,我定帮你保守秘密”
楚汛扶下眼镜“你在威胁我”
庄瀚学连连摇头“不敢,不敢你如果愿意回公司,我帮你介绍好男友。”
楚汛气得发笑“呵,你也快滚。”
庄瀚学继续耍无赖“没关系,我明天还来找你”
楚汛嘲讽“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给你开门”
又开始拉锯。
庄瀚学死乞白赖地说“楚哥,楚哥,你总得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不死心。”
楚汛实在拉不过他,松开手,恼火地说“因为我快死了这个原因你满意了吗”
庄瀚学怔怔“什么意思”
楚汛冷着脸,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下来,字字清晰,语气漠然,像在说别人的事“字面意思,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只有半年好活。”
房间里瞬时变得死般寂静。
一阵风吹进来,布窗帘猎声作响。
庄瀚学傻站了很久,欲言又止“对不起。”
“可以滚了吗”楚汛阖上双眼,深呼吸,忍耐着脾气,“非要逼我说出来,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
庄瀚学心情复杂,终于乖乖起身走人,走到门边,又停下来“我给你找医生治好了你再回公司吧。”
楚汛憋不下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砸他“你烦不烦”
庄瀚学缩了下“好,好,我走。”
又砸一个苹果,楚汛凶巴巴骂“不许告诉别人”
庄瀚学嘀咕“真不像个将死之人。”
楚汛觉得难受,这个旧空间让他窒息,像个封钉的棺材,他待不下去。
楚汛上网订好一家外地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隔日一早就出发,走前掰断手机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