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消,只得埋头掩藏起眼中的不甘,声音沉闷“给您添麻烦了”
眼前的一人一虎同时耸着脑袋,太宰治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了小机器人的警告。
“重要人物五条悟正在观察。中岛敦因心脏过载产生三天冷冻时间。”
“我猜到了。”不愧是我。
于是他甩甩手腕,走到中岛敦面前蹲下来,单手撑起下巴,从下向上看中岛敦由于低头而挡在白色发丝后的眼睛,声音轻轻
“不甘心”
中岛敦一怔,和太宰治的眼睛对视,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我”
“觉得前辈的决定是错的”
“不是”中岛敦下意识的否认,只是这声音不带底气,似乎内心的确这么想,但无法违逆前辈的权威。
“没事,说出来嘛,敦君。”太宰治手肘支在腿侧,仰起头,漫不经心的,并没有出声指出中岛敦的心中所想,“反正你说不说都要被罚了。”
“”中岛敦低着头,狠狠地咬住下唇,没有去看太宰治的眼睛,两只手在腿侧死死地握成拳,“我以为我”
太宰治看了一会儿中岛敦毛茸茸的头顶,表情漠然。
然而半晌,在中岛敦看不见的地方,他轻轻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毫无掩饰的意思。太宰治手肘用力,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已经变回了中岛敦熟悉的平日里的太宰前辈。
“从明天开始回去禁足哦敦君,出门前不报备前辈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过来,你自己也知道很危险吧”
“我知道了。”中岛敦越发低下头。
顺着小机器人刚刚指出的视线方向,太宰治微微侧头。
于是千里之外、正兴致勃勃看着这边发展的男人微微一愣,唇角勾起。
“被发现了。”五条悟摸着下巴,“高年级可以禁足低年级,遇到突发事件要向前辈汇报。是前后辈等级比较森严,还是单纯因为那孩子足够强”
或者是实力不够的学生独自外出会遇到某种危险
最后一种可能性他没有说出口。
想到这一晚上太宰治的及时出现,和对后辈隐隐约约的保护之意,他挑眉,露出了一个兴致盎然的笑“不过那小子,还挺关心后辈的嘛。”
千里之外的五条悟心里想的什么太宰治自然不知道,他此时正和躲在门后,露出一个脑袋的吉野顺平打个对面。
“敦”
双手握紧了美工刀的刀把,脸色苍白却坚毅的少年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室内的太宰治,“你是谁刚刚那个人呢。”
无法外出,手机也没有信号,吉野顺平不想给在房子里对子对抗异常的朋友添麻烦,哪怕无力感充斥心脏,他也只能抱着母亲躲在尽量离房子远些的隐蔽地方。
直到刚刚,某种异样的直觉告诉他房子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奇异的波动,他才鼓起勇气,先去找了能找到的武器,试探着进来查看状况。
“顺平。”中岛敦一愣,连忙单腿站起来,“刚刚那个人跑了,这是我的前辈。”
“前辈”吉野顺平有些怔楞地重复,他下意识避开了屋内令他潜意识感到害怕的第三人,视线向正趴在地板上舔毛的白虎看过去。
“嗯这个,说来复杂。”
中岛敦站在那里,犹豫了许久,向吉野顺平解释了一遍咒术的概念,只是时间太短,讲解的非常含糊其辞。
“咒术界分别在东京、京都和横滨设立了学校。我是横滨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一年级生,这是我的前辈,二年级生。”
太宰治飘飘荡荡地向沙发悠过去,非常自来熟的瘫在吉野顺平家的沙发上,价值不菲的外套在他身后压出褶皱,鸢色的短发凌乱地散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毫无参与两人对话的意思。
吉野顺平低着头,面色吓人的苍白。短短的一晚上,他已经成熟的世界观收到了难以言喻的冲击,甚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和重视之人生命遭到威胁的恐惧。
以及面对这一切时,自己那汹涌的无力感。
“但是,敦。”他抬起头来,出乎中岛敦预料的,他的面上带着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感激的复杂的笑“谢谢你,你是冒着危险,专程来救我的吧”
“不过这种事情,之后还会发生吗。”借用老虎的视角,中岛敦能够看到面色坚强的少年,背在身后隐隐颤抖的右手。
中岛敦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只低低地答了句“抱歉”。
吉野顺平抬起头,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敦你不用道歉啊,这也不是你的错,你还救了我不是吗。”
“”
“抱歉。”
大脑中涌现的一句句,那是曾经自己想象过邀请吉野顺平加入横滨高中时的话,然而此刻,此时此地,中岛敦一句也说不出。
那是比他曾经想象的要更严肃的事物。
中岛敦沉默了半晌,开口,即将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吉野顺平去东京咒术高专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