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中可暂时休眠,然而若遇到活人献祭,会重新苏醒过来,这时它们会寄宿于距离最近的武者尸体中,魔化武者尸身,让他为蛊虫猎取更多的养料。
其中有一页提到,被附身的武者与蛊虫是互利共生的关系,若是人面蛊变得越来越厉害,魔尸也会随之晋阶,甚至有可能在蛊虫的影响下恢复神智,宛如死而复生
司无岫微微叹气,将这几页纸递给唐宁。
“你娘是误打误撞成了给人面蛊的献祭,你将这些资料藏起来,是为了保护魔尸。你想利用它来替你报仇,没错吧”司无岫对小孩说。
小孩一语不发,只低着头。
唐宁这时也看完了那几页纸,把残缺的内容补上后,一个完整的时间线浮现在他脑海中。
首先是宅子的前任主人,也就是养蛊人从宫中得到人面蛊带回乌璐镇培养。他的目的如今已经无法考究,唐宁只能判断,养蛊人不知因为何故中断了蛊虫的培植,将人面蛊沉入湖中,留给后人研究。
养蛊人将手札放在隐蔽的小阁楼里,他的后人也许在卖掉宅子前没有找到小阁楼,甚至对养蛊人也算不得孝顺,将长辈的尸身用草席一卷葬在湖里,然后卖掉那座大宅子。
王员外买下宅子,将身边的莺莺燕燕都置于后院。王夫人泼辣厉害,趁王员外不在时,把他最宠爱的小妾害死,活生生丢进湖里看着她淹死。
小妾留下的孩子在躲避下人虐待时发现了小阁楼,同时得知人面蛊与魔尸之事,他无法将那么多本手札带回去,只好撕掉有关魔尸的那几页,藏在自己怀里。
再然后,王员外归家,魔尸肆虐,他只好广招武者前来除魔。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唐宁弯下腰,帮小孩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叫王飞舟。”小孩的声音很轻。
“咳王什么”唐宁被呛了一下,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起名字叫“非洲”,这是有多非啊,难怪这孩子如此不幸。
原本十分沉重的空气,因唐宁这一呛而变得轻松些许,虽然小孩和司无岫都不理解唐宁的笑点在哪里,但这不妨碍飞舟小朋友察觉对方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而咳嗽。
小孩委屈地看了唐宁一眼。
唐宁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理解你报仇心切,可魔尸也会伤害好人,你不能为了复仇而选择最错的一条路。”
小孩似懂非懂,看到唐宁关切的眼神,又摇头说“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都说,就算我去告官,在大月帝国妻杀妾是不犯法的。”
说到这里,小孩又抽噎地哭起来,似乎想到母亲和自己的遭遇,心酸委屈一齐涌上心头,眼泪跟珠子似的往下掉。
“哎,你别哭了”唐宁手忙脚乱地安慰他。
哄小孩这个活他也是第一次干,而且因为那条蛋疼的律法,唐宁甚至都没法说出“坏人一定会绳之以法”这样的话来。
真是好憋屈啊
“谁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司无岫唇角微勾,淡淡开口。
唐宁和小孩一块扭头,一大一小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大月帝国的律法不保护妾室,却保护武者。”司无岫语出惊人,“王夫人以活人献祭人面蛊,数名武者丢了性命,还有人至今仍躺在医馆里。就算她是无心之过,也要为那些武者的性命担上干系,何况于浩还是渊竹修院的人。”
只要渊竹修院态度强硬,压一压官府,官府必然会从重处置。
“当真”小孩眼睛一亮,“我娘的冤仇真的能报”
“当真。”司无岫郑重对他说,“不过你也要答应,从此以后不再接近魔尸,待事情了结之后,你要向官府说明你的情况。”
唐宁也道“你年纪小,又身负血仇,官府会念及你的不易之处,对你从轻发落的。”
小孩点点头,目光坚定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我答应你们,只要娘亲的仇能报,坏人得到报应,我就自己去官府”
“有志气。”司无岫拍了拍小孩的头,小孩怒目而视,还冲他龇了龇牙。
唐宁还想说点什么,却在这时听见外面有人的呼喊声,等他听清楚喊话的内容时,不由看向司无岫“是来找小少爷的。”
也就是来找小孩的。
“让我回去吧。”小孩说,“我答应你们不再接近魔尸,你们也要帮我报仇。”
“好。”司无岫爽快答应了他,解开小孩的穴道,开门让他离开。
小孩往外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唐宁一眼,小脸一红,然后飞快跑出了院子。
司无岫不满道“他老看你做什么”
“大概因为我比较和善吧”唐宁摸了摸鼻子,要换成自己,他也觉得司无岫的样子比较凶,还是自己比较好说话。
“那他脸红什么”司无岫皱眉,“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唐宁无语看他“那还是个小孩啊,他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不好意思才红脸的吗”
毕竟小孩本性不坏,他是为了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