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从清云峰下来, 立马禀报师尊清云峰的情况。
云华听完后点点头, 说着“云珏闭关了,就那么三个弟子,我得帮他好好看着。”
李秀连忙道是, “师尊与小师叔真是情谊深厚。”
云华弯了弯嘴角, “你明日再去看看,问问仲一, 那个郎千行是不是天天如此。云珏救他的命, 可不是为了让他用来荒废的。”
李秀心里暗爽, 应得也大声许多“是, 师尊。”
“行了, 先退下吧。”云华挥挥手, 低下头继续摆弄着一棵小盆栽。
宽敞的房间里很安静, 即便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也是悄无声息。
“哼,这小崽子倒是命硬。”黑暗中那人声音沙哑,他的嗓音十分粗糙, 像是被火烧伤了嗓子。
云华没了摆弄花草的心思,不耐烦地将剪刀扔在桌案上, 声音阴沉着“你确定他身上有魔族血脉”
“当然”那人笃定道, “九阴阵可以封印你们人修的灵根,但对我们魔族没有丝毫影响。那小子明明在阵中待了那么久, 却还能使出火灵根的剑。除了他也有魔族血脉, 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
云华眯了眯眼, “是么”
转眼一月过去,清云峰比以往更加冷清。仲一伯一与郎千行泾渭分明,即便是平日的修炼时间,两边也几乎没有对话。而郎千行似乎也对于师兄的冷待没有任何怨怼,每日的修炼也提不起劲,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什么困境与迷惘中,不似之前的朝气,整日恹恹的。
天云宗是个大宗门,每年也会有弟子们自发组织一些交流会,最近就有一场。组织交流会的是云风掌门的大弟子流辰。极有可能继承师尊成为下任何掌门的大师兄的邀请,天云宗的弟子们怕是没有人会扫他的面子,说不来的。
于是,同为四尊之一的亲传弟子郎千行自然是也收到了邀请。当然,仲一伯一也有。交流会没有武斗,大是交流修炼心得或者阵法之类,不同的见解,不藏私,为同门解惑。只要去,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开办交流会的是一处大殿,大殿有十八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留有师兄弟们的深奥难题,或者巧妙心法。
仲一伯一没有和郎千行同行,有弟子好奇问了仲一一句。仲一虽然表面还是和言悦色地说师弟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就到。可他能掩饰好,心思简单的伯一却不能,提到郎千行时,他明显露出气愤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但到底还是被眼尖的人看见了。
之后郎千行到了,和仲一伯一还像关系密切的师兄弟,但郎千行一旦离两人近些,那两人都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看似不经意,实则却表明三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之所以还假装相处融洽,怕也是被其他人笑话他们清云峰就他们三个,结果关系竟还不睦吧。
交流会三日后,郎千行被人叫到了白云峰。
郎千行穿过白云峰那些恢弘的大殿与白云峰弟子们探究的目光,来到一处风雅的院子里。
他站在侧厅,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和记忆中一样,熟悉的摆放,甚至连厅中焚烧的香味,都与前世别无二致。
很快,同样在记忆中熟悉的那个人来到厅内,嘴边噙着惯有的微笑看着他。
郎千行暗了暗眸子,低垂下头,掩住眼中的不屑与嘲弄,恭敬地行礼“师伯。”
云华没有立刻应答,他从郎千行身边走过去,坐在主位上,端着茶座上的茶杯,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后,才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
郎千行抿了抿唇,抬眸去看他,那双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并不明确像是只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般,“弟子不知。”
云华放下茶,瓷器的底部碰撞在木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空荡又安静的房间中,只听见一声轻笑,又像冷笑。
“郎千行,你这般,可对得起你师尊”他微抬着下巴,与郎千行相视,明明温煦的人,却能清晰看见他的几分愤怒,那说明一定是面前的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才会惹得他如此生气。
郎千行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深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又或者说是毫无生气。哪还有之前在秘境中与他对视时或无或有的挑衅和得意。
云华索性也不和他迂回了,直截了当地说“你对你师尊是什么心思,你我都心知肚明。云珏又为何突然闭关,你也该清楚。他看似冷漠,但想必你也知道他有多心软。你自己离经叛道也就罢了,却偏偏连累上他。你是他第一个弟子,他平时那般宠你,你却如此寒他的心。他在秘境里救你性命,出来你却这样报答他。你可真是个好徒弟”
额前碎发遮住了郎千行的双眼,他的面部微动,似乎在暗自咬牙。
云华又轻哼了一声“你看看你如今这模样,一天比一天颓废。修炼呢自从云珏闭关,你便一天也没认真过。你对得起他若不是云珏看重你这个徒弟,我早就将你这种大逆不道之徒逐出天云宗了。”
“大逆不道”郎千行猛然看向云华,赤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