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李衾跟自己相处的情形,若不是十足十的相信自己,那些话又是从何而来
“真的吗”东淑心头五味杂陈。
虽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形,的确很难叫一个正常人接受。但也许是她对李衾怀着极大的期望,所以听了萧宪这话竟有些失落。
萧宪道“我说的再不会错的,这天底下数我最了解他李子宁了。而且你不知道”
原来在此刻萧宪忽然想起李衾设计岁寒庵一节,看着面前的东淑,心头一阵冷风掠过。
倘若当时太子真的得了手,那他们两个都是罪无可赦的混账了。
若是东淑知道了李衾当时那么狠辣,不惜以她做诱饵,差点儿再次置她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她该怎么想
一念至此,萧宪紧闭双唇,决定把这件事死埋在心底不见天日。
就算是想打消东淑对于李衾的绮念,他也不想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见东淑正眼巴巴看着自己,萧宪哼道“而且你想,你现在跟他若说破镜重圆,也是很难的,他们李家眼高于顶的,自然不会容你
做正妻呢,难道要给他当妾,叫他做梦去吧,而且你嫁了他一次,已经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了,还能有第二次他以为他是谁,玉皇大帝吗”
东淑本来心里酸酸的,听了萧宪这话却忍不住笑了“越发口没遮拦了我可不听你这些胡话。”
萧宪见她笑了,才也笑道“以后你就跟着哥哥,哥哥照顾你,比什么臭男人都强叫李子宁跟镇远侯都滚的远远的,谁也别想用脏爪子碰我宝贝妹妹一根头发。”
东淑只顾捂着嘴笑,可听他又提起李持酒,便问“镇远侯最近怎么样”
“说起他啊,”萧宪挑眉道“最近他好像出息了,每次我从街上过都会碰见他,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每次见了我就巴巴地跑来,没话找话的。哼,我看他那样儿也不是个好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不过他的差事做的倒是不错,很快就要升了。”
“要升职”东淑很诧异,镇远侯整日里恨不得把天戳出一个窟窿,这样居然还能升
萧宪道“这小子别看胡闹,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加上好像投了皇上的缘算了,一时的荣辱算不了什么,看以后吧。”
兄妹两说了许久,萧宪便又去了。
是夜,东淑盥漱完毕,上榻休息。
秋风透窗,幸而屋内的炭火很足,只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就足够了。
不知睡了多久,东淑忽然又梦见昔日的旧事。
萧宪因为得知东淑之前的惨状,所以刻意回避,并不追问她之前的遭遇。
东淑却也不提,因为她的记忆,都停留在李衾跟她告别,要去巡边的那夜了。
她记得那夜两人缱绻许久,她总是舍不得李衾离开,心慌且空,李衾百般抚慰,两个人都是一夜未眠。
次日启程,李衾却不许她起来相送,一则知道她昨晚上承欢劳累,二是怕她临别更加伤心。
东淑想到两人分别的情形,心酸之极,忍不住便在睡梦中啜泣起来。
“子宁”她哽咽着,情难自已。
那股巨大的心痛生生的逼得东淑从梦境中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总算醒悟,原来方才不过是黄粱一梦。
还好,并不是分别的日子。
可是转念一想,却更加怅然了,此刻又比当初的分别时候好到哪里去
又想到今日相见,以及想到萧宪的叮嘱,东淑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正要翻身再睡过去,却忽然觉着有一丝冷风从帐子外侵了进来。
东淑抚了抚肩,以为是炭炉的火灭了,想要叫甘棠来拨一拨火,目光转动,却仿佛看到帐子外隐隐地有一道人影。
“甘棠”东淑低低唤了声,“是我又说梦话惊醒了你吗”
那人并不回答。
东淑撑着起身“你添了炭就睡吧,别只管站着,小心着凉。”
那人仍是不声不响。
东淑才要躺下,忽然发现不对。
这影子显然比甘棠要高大很多呢,这、这分明不是个女孩儿
“是、是谁”东淑吓得窒息。
外面桌上是留着一盏灯的,但
是账内账外光芒依旧昏暗。
她又没有胆量掀开帘子,只听见心开始狂跳。
心惊意乱间,竟隐隐觉着那人影越看越像是李衾,可是深更半夜,悄然潜入,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她声音轻颤的“是子宁吗”
东淑鼓足勇气,终于抬手把帐帘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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