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宪的脸上还是有些病容的,东淑临行的时候还在为了他的病担心,现在才知道原因。
这是她的骨肉同胞啊,心灵相通的,自然牵挂。
此刻相见,就如同失散许久忽然重逢。
昔日在家里兄妹相处的种种亲密,瞬间也都在眼前闪过。
东淑想抬手摸摸萧宪的脸,又实在没有力气,便尽力靠在他身边“哥哥”
她低低的唤着,齿颊间咀嚼着这个称呼,心里又苦又甜。
第二天早上,甘棠跟明值早早来了,东淑因为困倦又睡了一觉,朦胧中听见低低说话的声音,半睁开眼睛,才见是明值两个。
早上初醒,昨儿又过的那么跌宕起伏,乍看到明值跟甘棠的时候,东淑几乎以为昨天的种种又是自己的梦了。
明值却高兴的很“姐姐真的没事儿了,萧大人跟李大人果然没骗我”
东淑望着明值“萧大人跟李大人”
甘棠道“少奶奶不会还不知道吧,昨儿咱们出城,你忽然”
她便把昨儿东淑呕血昏迷,萧宪跟李衾及时赶到,带了回城的种种都飞快说了。
甘棠见屋内无人,又小声道“当时萧大人口口声声的叫奶奶东宝儿呢是不是又把你当成他的妹妹了。”
东淑笑道“多半是了。对了,萧大人呢”
“这萧大人也是很不易,昨儿晚上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宿呢,”甘棠道“之前萧府派了人来,他不得不见才出去了。”
东淑想起昨夜梦回,跟萧宪相认的情形,心缓缓踏实下来,又有种奇妙之感。
甘棠又去捧了燕窝粥来给东淑喝,她正饿了,便也吃了半碗,又叫明值也去吃。
此时萧宪走了进来,见她靠在床边上,神色比昨天看着好多了。
“觉着如何”萧宪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又探她的额头温度。
“没有什么事。”东淑回答,因明值跟甘棠都在外间,她便看着萧宪,小声唤道“哥我现在会不会还是在做梦”
萧宪觉着妹妹可爱之极,便垂首在她的手上亲了一下“胡说”
东淑觉着痒,笑着要缩手回来“都多大了,还这么胡闹。”
萧宪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恨不得把她抱紧在怀中不要放开,正是因为还有一丝理智才只亲了一下而已。
东淑问“府里来的人找你做什么是不是有事”
萧宪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却笑道“没什么,不过我因为先前病了几天没去吏部,挤压了很多事情,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别耽误了你的事,你不如快去吧。”东淑忙道,又问“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萧宪半是嗔怪半是宠溺的看着她“昨儿追上你的时候,急得出了一身汗,身上却轻快很多,想必已经好了。”
东淑抿嘴道“这却歪打正着了吗”
“你向来知道怎么治我,哪怕是无心之举,”萧宪感慨般说了这句,便又握紧她的手“好歹回来了,从此不许离开我身边。”
东淑笑道“有了哥哥,我为什么还要离开”
萧宪一阵窝心“这才是我的东宝儿”一时感动的眼睛泛红,又道“都说老太太糊涂,叫我看,老太太才是最洞察精明的当时她跟你和李子宁说的那些话,我就觉着奇怪了,必然是老太太火眼金睛,早认出你了”
东淑听他提到周老夫人,心里也是一阵熨帖。
可又听见“李子宁”三个字,心头微震“哥哥,昨儿是不是、子宁跟着你”
她下意识中唤了无数遍“李子宁”,可此刻是清醒的,忽然又叫出这个名字,竟感觉很异样。
萧宪听她提起,便道“是。他是跟我一起的。”
“那他、那他是不是知道”东淑试着问。
萧宪明白她要问什么,便道“我试探过他的口风,他倒是讳莫如深的。”
东淑听了这个答案,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萧宪看着她,却忽然问道“东宝儿,你之前是不记得自己的真正身份吗”
东淑点点头“我完全都不记得,只是听甘棠跟明值说起,我以前时常在睡梦中唤子宁才忽然轰雷掣电般想起了很多。”
萧宪听了这句,微微迟疑,却又笑道“不打紧,好歹总归相认了。以后要如何,慢慢来罢了,只是你不要多心多想,横竖有哥哥在,哥哥会替你谋划妥当的,你只管先把身子养起来,知道了吗”
东淑将头靠在萧宪肩头“知道了。”
萧宪叮嘱过东淑后,才从内宅出来,走到二门,便把近身的侍从唤来,吩咐“调派些人手过来,要谨慎可靠,身手出色的。”
又叫了府内管事来,道“门户都看好了,一应闲人都不许放进来。”
他很少这样肃然下令,管事忙领命。
萧宪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倘若是李大人来了,只说我不在,也不许放他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021:1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