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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人身边的日子总是飞快的,容辞便觉得还没跟母亲说上几句私房话,时间就不够用了。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郭氏吩咐摆了几桌子宴席,留他们夫妻两个在许府与众长辈、姊妹兄弟一起进了午膳,便是回府的时候了。
吃饭的时候许容菀异常老实,什么幺蛾子也没出,惹得容辞还多看了她几眼。
也不知道郭氏是怎么教导她的,如此有效怕就怕只是一时老实。
临走时,温氏和二太太一路送到了门口,温氏依然舍不得撒手,恋恋不舍地拉着容辞不住地嘱咐。
“三弟妹,你就放心吧,姑爷一定会照顾好侄女儿的。”二太太劝她“我们容婷出嫁那会儿,我也是恨不得把眼给哭瞎了,晚上睡里梦里都是闺女,可你猜怎么着人家和女婿琴瑟和鸣,一时不见就要想念,可一点儿也没想着我这当妈的,我这心里是既心酸又高兴。这姑娘家长大了,自然要飞到别人家里,咱们就该放手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温氏更难过了。
许容婷在府里排行第二,是二房的独女,许讼和陈氏只有她和许沛这两个孩子,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她有亲爹亲娘亲兄长,又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就是许容菀也得敬着她。到了出嫁的年纪,她父母为了给她挑个十全十美的好女婿,足足相看了三四年才定下来,又因为舍不得闺女,特意多留了她一两年,到了十八岁才出嫁,嫁的是振威将军秦庆的嫡长子秦盛,这人也不愧是二房两口子千挑万选出来的佳婿,正直上进,品行绝佳。更难得的是他与许容婷情投意合,许容婷嫁进去两年多都没有生育,那边也只守着正妻过日子,从没有生外心。
而自己的女儿呢生在庶房,从小没了爹,连个兄弟也没有,好不容易长到十四岁,本想给她找个人品好,同她两情相悦又志趣相投的夫婿,谁承想还没来得及相看,就被人劈头一盆污水泼在身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要委屈,别人还说是占了便宜卖乖。
是,单看顾二爷这个人是没什么好挑的,出身名门,才华横溢,相貌更是满京城也挑不出几个比他更周正的郎君了,女儿嫁了这样的男人,无怪乎有人说是占了便宜。可在温氏心中,此人齐大非偶,性格过于强势又不怎么体贴,和她心目中的女婿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别说顾侯夫人张嘴就给自己闺女套上了个不守闺训、勾引姐夫的罪名,这更让她余恨难消。
当时老太太罚容辞领了十棍子,险些把腿给打烂,那一棍一棍落下来,是打在容辞身上吗那分明是打在温氏心窝子上。这怪谁还不是怪恭毅侯府张口就敢胡说八道,毁人清誉。
而自己从小宝贝大的女儿,就要一辈子待在这样的人家了。
拿容辞和容婷比,却哪里有可比之处温氏觉得陈氏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是可以高兴的放手了,但自己怕是一辈子也难安心,真当自己的女儿和她女儿一般幸运吗
这么想着,不由又流下泪来,唬得容辞手忙脚乱地安抚了她好半天,才能勉强止住泪,不舍地将二人送走。
不提容辞那边,却说这边二太太陈氏扶着哭得浑身发软的温氏回西小院,到了门口本来应该回去了,却又犹豫的问了一句“三弟妹,你瞧着顾姑爷和四姑娘相处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妥”
温氏那边立刻抬起头,哭也不哭了,悲也不悲了,急切道“怎么你觉出姑爷有哪里不好吗”
陈氏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过关心四姑娘,白问一句罢了。”
温氏这才放松下来“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他哪里有问题,我没看出来呢。”
陈氏的目光闪了闪,随即笑着道“可见是弟妹你多心了。”
送了妯娌进屋后,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斜倚在榻上想着今天的事,想着容辞和顾宗霖的表情,他们的动作,甚至还琢磨了一下在老太太屋里,两个人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间,最后回忆了温氏怎么劝也不能放心的神态。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趣,里头包含的一丝一缕线索都别有深意,也值得探究。
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榻子上辗转反侧,不停地推敲着这一天所见所闻,直到晚上许讼回来,两人躺在床上,她还在想。
她突然坐起来,伸手把身边的人摇醒“老爷老爷”
许讼被她惊醒了,捂着胸口不满道“大半夜的,什么事啊”
“老爷,你今天见着四丫头家的姑爷了没有”
“顾宗霖他专门去前院见过我们了,”许讼疑惑道“不只今天,他去年进士及第,如今与我同殿为臣,之前我就见过他,怎么了”
陈氏压低声音道“前一阵子四丫头不是因为这桩婚事受了罚么就是说她私会顾宗霖,以至于人家弃了三丫头非要娶她的那件事。”
许讼当然知道这事儿,闻言不由皱紧了眉头,他是个传统古板的男人,对这种事总是厌烦的“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如今还提它做什么没得丢人。”
陈氏道“按照龚毅侯夫人说的,顾宗霖宁愿得罪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