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丰收的日子。
因为江时总能给她塞一点好东西。
阿奶阿爷只知道江时是京城来的知青,家里还算有点底子,甚至和县里钢铁厂的副厂长也关系匪浅。
这段时间,之所以连阿爷都出来帮她发话,就是因为江时说可以帮忙安排一个子侄进钢铁厂。
而林穗子,她知道的更深一些。
正是因为知道的更深,她才不愿意和江时在明面上走的太近。
尘埃未落定前,越低调越安全。
她吃完了饭,把碗搁在一边,看了会儿书缝了会儿衣服,才把碗筷端进灶房。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女人们在收拾炉灶,男人们则还在桌子上喝着酒,谈天说地。
但可以看得出来,基本都已经醉的差不多了。
阿奶端过来一个搪瓷盆给她“穗子,你把这个菜送去给你二姑婆家,再跟她借两个坛子,家里腌酸菜的坛子不够用了,就说用两三天就还回去。”
虽然林穗子搞不太明白,既然“家里腌酸菜的坛子不够用了”,为什么还能“用两三天就还回去”。
但她还是乖巧点头,接过了这趟差事。
而就在她离开家门去村北头二姑婆家的这段时间,林家的新姑爷许卫东终于彻底醉了,因为酒力不支摇摇晃晃的,走路都辨不清方向。
林老太让林麦子赶紧扶她男人回屋子里去休息。
所以林麦子扶着自己的男人进了林穗子的屋子,手一松,任由他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自己则躲在窗户后头,静静地窥视着接下来的场景。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要让许卫东和林穗子发生些什么。
毕竟她再恨林穗子,也不可能把目自己合心意的丈夫给搭上。
她只是想看看,林穗子是不是真的对自己的丈夫“余情未了”。
林麦子是这么想的
如果林穗子回来后,立刻喊人来把许卫东从自己房间里挪出去,就说明她对许卫东并没有什么想法。
上辈子之所以抢她未婚夫,完全是因为嫉妒和想攀高枝,是纯粹的坏。
那么她往后下手就完全不用手软,也不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如果林穗子回来后,表达出了对许卫东的留恋和遗憾,却并不真的做什么,而是最终依然喊人来把许卫东从自己房间里挪出去,就说明她虽然心有觊觎,但好歹还是存在底线的。
那么她可以放下往事,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上辈子的恩怨,就当是随风散了、
如果林穗子回来后,真的动手动脚,被她看出什么不好的歪心思,就证明这个女人是真的狼心狗肺,恶毒心肠。
她会立马喊人把事情闹大,让大家都看清楚林穗子的真面目。
听起来,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达成了目的对不对
而且只是想试一试林穗子的心思,并不打算真的设计她和自己丈夫发生什么,所以心肠也不算太坏对不对
林麦子自己当然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在她的预想之内。
林穗子送完东西回屋子后,当然看见了躺在自己床上的许卫东。
她立刻吓了一跳。
在这一瞬间,她还没有多想,以为是许卫东自己走错屋子了,心里一方面觉得床上躺了个酒气熏天的男人是真的恶心,第二天又要洗床单真的麻烦。
另一方面也忍不住埋怨林麦子怎么就不知道管管她的新婚丈夫,让一个大男人随随便便进人家姑娘家房间算什么回事
有毛病吗
她蹙着眉头,嫌弃地看了床上还在打呼噜的许卫东一眼,转身就出了门,打算把林麦子喊过来,让她把自己男人带走。
然而她一出门,就在院子里看见了二姑婆和他们家新进门的孙媳妇。
原来是刚才她去借坛子的时候,二姑婆家正好也没有。
但她离开后,不知怎么的,对方又在后院里找到了一个空的,于是亲自送了过来。
老人家笑呵呵地和林穗子说话“穗子啊,真是我头脑昏掉了,你走出去老远,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空坛子,喊你又喊不到,所以就亲自送过来了”
林穗子站在门口,尴尬地和她们说着话。
家里其他人,除了匆匆忙忙从窗户后头跑出来却躲在阴影处完全不敢出声的林麦子,都不知道她屋子里此刻是个什么情况,还凑在灶房门口热热闹闹地话家常。
也是很巧。
不知道是他们说话的动静太大,还是许卫东的酒劲过去了一阵,正当二姑婆她们话完了家常要离开时,林穗子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正是许卫东。
二姑婆和她新孙媳妇站在院子里都愣住了。
甚至连林老太都惊呆了,在灶房门口完全说不出话。
劳芳红直接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