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这些事的,她不做,林穗子总不能也摊着手不做跟着罢工。
这样的话家里谁心里都不舒服,要怪只会一起怪,到头来还是满盘皆输。
还不如先把事情做好了,大家才有心情有功夫帮你主持公道。
于是林穗子很快就处理好了心情,冲她们微微颔首,就走进了灶间。
她要先煮好猪食放凉,好把猪给喂了。
换句话说 ,喂猪都比站在院子里听她们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得有意思。
只是可能今天,她真的命犯太岁霉运缠身吧。
林穗子刚端着一盆脏衣服到院子里打算洗,一根火钳就从右前方飞过来,擦着她的耳垂和脖颈过去,狠狠砸在身后的土围墙上。
要不是她中间用手挡了一下,就不是擦着脖子,而是直击面孔了。
耳垂和脖颈开始发烫,传来隐隐的灼烧感,右手手掌因为直接用力触碰了,掌心和手指已经红肿,除了痛之外感觉不到任何感受,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起水泡。
整个院子都寂静了。
除了老母鸡扑腾翅膀的声音和猪圈里家猪的哼唧声。
情况过程林穗子甚至不用猜都知道
劳芳红跟林麦子吵架,越吵越生气,从灶房里捡起火钳就朝她扔过去。
然后自己遭了无妄之灾。
火钳刚刚她起炉灶的时候才用过,钳子烧的滚烫。
从灶火里拿出来到现在甚至没两分钟的时间。
又是这样的天气。
要是真砸在了她脸上,毁容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林穗子抬起头,语气很冷静“你们这是又在发什么疯”
“你你你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见没砸到人脸上,劳芳红松了口气。
至于手上的伤,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又不是家里的男丁,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她撇撇嘴“你们这两个鬼精配合倒好,一个躲一个迎,搁这唱戏呢。我告诉你们,我不吃这套苦肉计,人小心眼倒不小,还跟自己大伯娘碰起瓷讹起钱了,真是,早嫁出去早省事”
“谁打配合了谁讹你钱了大伯娘 ,你不要泼脏水的话张口就来,我告到村支书那里,信不信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呦呵,你还要告我你告啊你告去啊 我倒要看看,你把你自己大伯娘告到牢里,满村的人会怎么戳你的脊梁骨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林麦子你亏不亏心哪,啊”
“你放心,我不亏心。我行的直坐的正,我凭什么亏心”
她们在那边没完没了,又开始跟泼妇骂街似的吵了起来。
没有人关心林穗子的伤势,哪怕给她打盆凉井水。
哪怕这伤本身就是因她们而起。
劳芳红林穗子还可以理解,但林麦子她是真的搞不明白。
从前不管怎么不拘小节,总还有几分小姑娘的矜持和羞涩,但今天骂人的话一句接一句,嗓门甚至比大伯娘还要大,仿佛就跟村里那些不要颜面的中年妇女似的,在溪边大声讲荤段子也毫不在意 ,让人觉得十分违和。
她看着掌心浮起的水泡,蹙了蹙眉。
虽然痛,但是看着好像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要不然,就放着不管
放任它变得更严重一点,然后等阿奶他们回来了,直接用形状惨烈的伤口告状,以大伯的性格,肯定拉不下脸面来道歉,只会在医药补品方面加倍地补回来,以此给阿奶交代。
不得不说,林穗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补偿方式。
小姑娘垂眸凝视着手里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看的压根不是自己的伤,而是什么工具。
只要好用,哪怕再疼一点,再惨一点,都不会在她心里引起多少波澜。
林穗子不怕受伤,只怕受无用伤。
小时候她为了从大伯娘手底下摆脱出来,还任由她克扣了自己两个多月的伙食,每天只能吃个三分饱,干大量的活,还要刻意犯点小错,让小堂妹哭几声,好招致大伯娘的一顿打。
她那个时候无依无靠,年龄幼小,只能通过自残的方式来博取同情牌。
不过现在不太一样了。现在整个家里,除了懵懂无知的小堂妹,估计连大伯都是厌烦劳芳红的。
只要劳芳红肚子里的孩子不出事,谁都会站在她这边。
林穗子唯一纠结的就是,劳芳红今天的所作所为,3值不值得她采用玉石俱焚的方式去夸大事情的严重性。
“伤口不赶紧处理的话,一旦感染了,很容易引起高烧发热,而且说不准会留疤。”
正当林穗子犹豫之时,脑袋上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江时正站在围墙之外,因为人高,围墙的只能挡住胸膛以下的身体,他双手搭在围墙上,懒洋洋撑着一个脑袋,眼眸微垂,很温柔地看着她摊开的手掌心“我建议你最好赶快去卫生院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