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当众折辱我,捅了一个马蜂窝还不自知,搞的一连串的人都恨上他了。”
虽然江时说的话听上去有些自恋。
但确实是这样的。
慕明辉说是说把慕彭勃逐出家门,但其实心里还抱着那么一点期待。
他在赌,赌这个儿子不靠家族庇护,在一落千丈的逆境中,仍然能重新站起来,这样等慕彭勃再次出头之日,就是慕家彻底归于他手之时。
真说起来,江时这次的举动,还给了慕彭勃一个磨砺自我的机会。
以慕明辉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他还真做得到。
慕彭勃心智比一般人坚砺,手段狠辣,能力也出众,哪怕没有慕家帮着,他依然可以出头。
但慕明辉算到了一切,偏偏漏掉了一个前提
他儿子慕彭勃以前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磨砺,可江时不是。
江时这个人,真不仅仅只有师长和上峰的庇护而已。
他人脉广交,经历丰富,从军校到国外到华北东北做任务,结识的友人数不胜数,虽然杀过的敌人无数,但救过的同胞更是无数。
慕彭勃在政府大楼前这样羞辱江时,对于那些和江时交好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在羞辱自己。
得知慕家放弃了这个儿子,他们纷纷过来吐口水扔石子落井下石,不把这个人贬低进泥土里就不罢休。
你说慕彭勃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如果只是一落千丈没人理会还好,然而现在全世界除了顾长英之外,几乎都在与他为敌。
慕彭勃的自尊心彻底崩盘了,一开始是反抗,到后来冷眼嘲弄,最后是自暴自弃。
再最后就开始借酒消愁,甚至借鸦片消愁。
钱越花越多,顾长英被迫退学,整天在家里写文章工作挣家用。
这也就导致,她亲眼目睹了好几次慕彭勃抽鸦片的场景,让她再也无法昧着良心欺骗自己。
慕彭勃和顾长英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就是发生在鸦片这件事情上。
顾长英让他戒了,他先是答应,而后实在控制不住,干脆背着她抽。
顾长英把钱藏起来,他就去偷,偷不着,就来抢。
和一个女人抢钱会演变成什么
家暴。
顾长英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
她要离婚。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离。
她是一个没有社交圈的人,哪怕后来上学了,也只和慕彭勃的妹妹处的好。
对方自然不可能不帮她哥哥反而帮她。
无论她逃到哪里,金陵城就这么多,慕彭勃都能找到她。
而每一次找到了她,接迎而来的就是拳打脚踢和恐吓威胁。
打完了之后,对方似乎又开始后悔愧疚起来,抱着她哭,说长英对不起,我只是太怕你离开我了,你别离开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顾长英满身的淤青伤痕,目光黯淡,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般躺在地上,整颗心都麻木了。
她甚至觉得,再这样活下去,也根本没什么必要。
那天阴雨蒙蒙,金陵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
她穿上了自己最整洁最漂亮的一件小洋裙还是当年她没和江时离婚时,有一回余琨瑜往老家寄东西,特地送给她的礼物她穿上这件小洋裙,踩着高跟鞋,走到了淮河边,遥遥望着这广阔的水面,面容非常平静。
如果跳下去。
要么就死了。要么就回到现代。
如果不跳。
那就是生不如死。
“妈妈,妈妈”
耳旁忽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嗓音稚嫩,发音含糊不清,“那里有个婆婆要掉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嗓音陌生的很。
但顾长英难得回了头。
她愣住了。
站在河岸边,怔怔地望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孩儿很小很小,迈着有力的小短腿哒哒哒往这边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从他白嫩嫩的脸上,顾长英甚至能看出几分江时的影子。
而牵着他的那个女子,顾长英很熟悉。
二十来岁的模样,留着齐耳短发,披着大衣,看上去就像个清纯的女学生。
分明就是余琨瑜。
和三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女子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停留在脚边的小孩身上,无奈劝道“栗栗,你跑慢些,地上都是污泥,你蹬的这样用力,鞋子上的污泥洗也洗不干净,回去林妈又要说咱们不节俭了。”
小孩子自然是听不明白她说的话的。
他如今才两岁的年纪,懵懵懂懂,话都还说不清楚,只是对这个在岸边秋风里摇摇欲坠的婆婆感到好奇。
在顾长英怔忪的目光中,他们渐渐走到了身前。
余琨瑜仔细打量了一下她,面上流露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