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来的。
哪怕是对方没有这样厚实的家底,徐云亭也觉得余琨瑜这个婚结的值。
“其实我就是羡慕你们情投意合的夫妻和睦,什么砖瓦房呀,什么席梦思啊,那都是添头,有了更好,没有也不打紧。”
“我就是这样想的。”
余琨瑜眼尾轻扬,嗓音轻软,“所以才要老实上班不是么。”
“这怎么又和上班有关系了”
“因为嫁给谁我都是余琨瑜,余琨瑜就得上班工作,和屋子大不大日子舒坦不舒坦没有丝毫关系。”
女生丢给她一只洗干净的冬枣,“我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呢,所以才觉得你会说出方才那种话来是稀奇。”
秦慈最知道她的情况,闻言就在旁边搭腔“是啊,要是只为嫁个有钱人家,上学的时候追琨瑜的男生们如过江之鲫,其中也不乏大户人家子弟,她随便挑一个不就是了。”
“那怎么能随便挑。”
何晓丽忍不住插嘴,“我也是仁德女校读出来的,可没见过一只比江先生还俊俏的鲫鱼。”
余琨瑜砸过去一个萝卜头。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是个妇人呢,怎么比我们还容易害羞那什么,菜都差不多好了吧我去喊主编他们过来开席”
秦慈的这场生日宴,总的来说进行的非常平和非常顺利。
整整一大桌子的人,却连一盅酒都没喝完,几个大老爷们连带着几个思想进步的女青年都冷冷静静,宴会结束时面不改色心不跳,步伐稳健,压根看不出来是一场激昂青年人的聚会。
反而就像是参加了家里姥爷的八十大寿。
连火锅都不敢放太多辣椒的那种。
事实上,他们报社这帮人,平时还是挺闹腾的。
上次去主编家里吃喜酒,都闹得人家一整晚锣鼓喧天。
之所以今天都老老实实的连个脏字都不敢说,余琨瑜主要觉得,还是江时在旁边太能镇场子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吓人。
明明也不说话,也不凶狠,甚至面上还带几分笑,但气场厉害的要命,目光淡淡扫过来一下,就叫人一声不敢多吭。
余琨瑜在桌子底下踹了他好几脚,才让他稍稍收敛了一些。
然而这个时候,宴会基本已经到了尾声了。
她发现自己的菜还真没准备太多。
因为大家既不怎么喝酒也不怎么慷慨激昂地指点江山,所以一整个晚上基本都是在吃菜,吃菜,吃菜。
然后抓住吃菜的空隙聊一聊工作。
聊的工作也基本都是报社未来一年的发展计划,社会版面和文艺版面的分量轻重,以及要如何开源节流等等。
就连余琨瑜这样对工作充满热情的超级进步青年,也聊的累极了。
困倦极了。
恨不得赶紧把这些人送走才好。
她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江时的阴谋诡计。
因为最后大家相互告别离开时,她分明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江时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明明是疑问句,但余琨瑜用肯定的语气质问了出来。
男人站在她身旁送客,面不改色风轻云淡“人家过生日又不是你过生日,做顿好菜好饭就够了,我时间多宝贵啊,陪吃陪聊可不值得。”
“谁让你陪吃陪聊了,你在大家还都放不开呢,巴不得你赶紧走。”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宁愿抛下我陪这些狐朋狗友浪费光阴,也不愿意跟你的心上人共度”
“”
这家伙怎么什么没脸没皮的话都往外说呀
余琨瑜仰头瞪着他,要不是顾及门口还有友人在依依惜别,她可能马上就要跳起来咬死他了。
江时摸摸下巴,轻咳一声“你们说会儿话,我去帮林妈收拾厨房。”
其他人都还好,只是最后离开时,秦慈到底还是悄悄把自己内心的担忧说出了口“琨瑜,你如今和江时独居在金陵还好,日后若是要去见婆家,可千万先和他约法三章了再去。我听说他们这种小县城的地主人家,最爱的就是纳妾纳姨太太,更别说你先生还是一脉单传,人长辈肯定巴不得多娶几房太太回来开枝散叶,你得千万小心。”
余琨瑜笑起来“你放心罢,其他的或许难说,这一点,他绝不会的。”
先不说江时本是个不婚主义者。
就算他日后真的动了别的心思,按照她对江时的了解,他宁愿跟她离婚再娶,也不会纳姨太太。
他这样的人,外表瞧着不羁,其实骨子里洁癖最重,三妻四妾这种事儿,他受不了。
只会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秦慈挥挥手“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那我先走了。”
“嗯,明天报社见。”
余琨瑜一一和友人们告了别,关上门转身要回屋的时候,才发现,江时竟然一直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