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零头也得两百万。
李先生,人生来平等,但身家有高低之分。
你就算是坐完牢出来也得照价赔偿,所以你们一家三口这辈子跟两百万杠上了当然,如果全家死光或者不怕被国家列为老赖,坚决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你们可以不赔。哦,你知道老赖是什么意思吗社会公认品行不端之人,恶劣之人你知道老赖子女也是要遭受牵连影响的吗最简单的一条三代之内不能拿铁饭碗,任何高消费、高支出也休想。你女儿不是想当明星吗这个连白日梦都别想了,老赖子女当明星是要被全国人民唾骂鄙视的。
所以我好心建议你们,这笔赔偿款你们不还也得还。
但你可是老实人,你们一家三口都是老实人,怎么可能有意外之财或者贵人相助来赔这笔巨款呢于是我向法院申请冻结你家全部财产并拍卖房子做赔偿,不过你们家的房子是小产权,国家今年才刚出新政禁止私下交易买卖,这种房屋不能办理房产证登记过户,就算拿来拍卖也不一定卖得出,就算卖得出价格也绝对不会高。
所以我实在是烦恼”
董雪帅叠臂,目光如炬,咄咄逼人“把房子卖了都不够数,你们要怎么凑出这笔赔款呢”
李执着急道“我”
董雪帅瞄了眼手表,突然摆手打断他的话“探监时间结束,就请你就在里面慢慢呆着,我们还急着去找你老婆跟女儿讨债呢”
然后,甭管李执如何反应都毫不动容地离开。
地点转换。
姜眠跟董雪帅来到李执在鹏市的家。
“请问你们是”听见门铃声响,一个面相淳朴放进人群也挑不出的普通妇女来开门。
坐在轮椅的姜眠突然推着轮子往前进了半个门,轻声笑道“你好,我叫姜眠,就是被你老公开车撞伤的那个女人。今天带着律师上门谈谈赔偿事宜,毕竟李执在坐牢,两百万赔偿金还得靠你们这些没坐牢的家属来操作。”
李执妻子听得她这样说,反射性就要关门,但已经晚了
门被姜眠的轮椅死死卡住。
“李太太,你这是要拒绝调解吗”姜眠若有所思地点头,“那行,我直接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封房拍卖,到时候让你们的街坊邻居跟亲朋好友看着你们被警察押解出门,房没了、车没了、人没了、钱没了,可能连最后的里子面子也没了。那”
她笑愈烈,眼神愈狠“你们母女还能正常地工作生活吗”
李太太倒是个软弱性子,一下子被姜眠吓到了。
她不得不请他们进家门,然后赶紧关门,双手叠在膝盖坐进沙发,坐立不安地盯住他们。
姜眠自己带了个冲枸杞的保温瓶,一口一口抿着温水“你知道李执为什么开车撞我吗”
李太太颤声回道“我不知道他、他是无心的,明明警察都定案说这是桩普通的交通事故,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要不是他最后动手想让那些断杆当场刺死我,我也不会百分百确定”姜眠讥笑地看着她,“这种老实人是真的要害死我”
“一般发生交通事故,确实有较多肇事者在不确定伤者能否存活时,考虑到后期治疗需要巨额医疗费跟各种赔偿损失费,都会选择当场悄悄弄死对方,毕竟赔一具尸体比赔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价格便宜多了。可我当时明明只是皮肉小伤,他就非要我死,我直接排除这个原因。”
姜眠眼中盈的冷冽足以让李太太全身犹如被冰水浇透,“李太太,你是他老婆、枕边人,有四种知情方式
一、提前知道他要杀我却阻止不了;
二、提前知道他要杀我却不想阻止;
三、事后才知道他要杀我;
四、迄今还真不知道他要杀我。
我真诚地问你最后一次”
一字一句,姜眠身子前倾,锥心发问“你到底是哪一种”
有些时候,姜眠也是很容易心软地,毕竟同为女人都不容易。
可惜,李执妻子依旧是哭闹地想撇清责任,还指责姜眠心狠要逼他们到绝路上。
明明人都没事了,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一马呢
就不能以和为贵当作多交个朋友路好走
呵呵,姜眠失笑,笑得抑不可止“我人没死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们脑子长的真奇怪,而且我为什么需要跟你们交朋友你们能给我什么路走你们是有权有钱还是手里有刀能杀人呀”
那几支断杆当时硬生生刺入她的身体,生锈腐烂的破铁,距离她的心肝脾很近很近,近到她觉得自己血液都染上锈味,而痛得快爆裂的不只是她的心肝脾,是浑身上下包括皮肉,动一下也痛,呼吸也很痛
后来她浑身打着石膏僵硬地躺了七天,不能动、不能坐、时时刻刻承受着伤口的撕扯
直到现在,即便伤口结痂仍是在痛
这些痛苦统统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的折磨,她全凭一股愤怒跟仇恨给熬下来。
身体有多痛,痛了多久,姜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