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和王奇生剪辫子固然是大事, 但是现在的乐景却无暇顾及这件事,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季鹤卿的目光停留在放在乐景书桌角的信封上,信封皱巴巴的,显然已经被收信人翻了无数次,寄信人的名字叫做颜静姝。
季鹤卿问“你娘和妹妹什么时候过来”
乐景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信封上, 眉眼含笑, 凌厉的凤眸浮现温暖情愫, “算了算时间,他们差不多下周就到了。”
他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一家团聚。
“那你路上小心。”顾图南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不放心的再次询问道“真的不用我们陪你一起去吗”
乐景摇了摇头,哭笑不得道“我都快十八了,别把我当小孩子,一星期火车而已, 很快就到了。”
季鹤卿也同样不放心,“万一你又遇到火车劫匪呢”
乐景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顾图南瞪了他一眼,季鹤卿自知失言, 懊悔的闭上了嘴,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 扔给了乐景。
乐景稳稳接住了手枪,惊讶地看了季鹤卿一眼,“哪来的”
季鹤卿闷闷回答“朋友送的,你拿着防身。”
顾图南想让苍哥儿转移注意力,就坏笑着拆台, “什么朋友送的,还不是这小子出卖色相骗来的。”
果然,苍哥儿挑了挑眉,感兴趣的看向季鹤卿,“什么情况”
季鹤卿当然察觉出来了顾图南拆台的用意,斜了顾图南一眼,给了他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然后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情不愿说道“先说好,我说了你不许笑。”
乐景正直的点了点头。
然后季鹤卿就红着脸,羞恼问道“你知道比利吗”
“哪个比利”
“就隔壁高中的橄榄球队长。”季鹤卿艰涩开口“他跟我告白了。”
乐景肃然起敬“他喜欢男人”在这个保守年代能这样公然出柜,这个比利还真是个猛士。
季鹤卿面无表情,“他称呼我为y gir。”
乐景“噗。”
季鹤卿的长相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貌若好女,而且他还是那种清纯天仙系的长相,放在后世简直是宅男女神,所以从华夏到美国,季鹤卿的女人缘都很差,吸引的烂桃花都是汉子,堪称直男杀手,不知道掰弯了多少直男。
之前季鹤卿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有男人味一点,顶着大太阳晒了一暑假,生生晒脱了一层皮。悲惨的故事就这样发生了脱完皮后,他竟然比之前还要白
实在是让乐景叹为观止,感慨季鹤卿天生异禀,生错了性别。
季鹤卿恼羞成怒“不是都说了不许笑了吗”
乐景强忍笑意,“抱歉抱歉,然后呢你答应了吗”
季鹤卿瞪了促狭的小伙伴一眼,然后气呼呼说道“鬼才要答应”
顾图南插话道“卿卿这个负心汉,从比利那里骗来了手枪后就始乱终弃了人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别问我喊卿卿信不信我揍你”
“好的,卿卿。”
“顾图南我杀了你”
望着两个小伙伴打打闹闹的模样,乐景勾起嘴角,眸光温柔缱倦。
他如何看不出顾图南故意拆台,季鹤卿自曝其丑的用意
不过是不想让他为了伊莱伤怀罢了。
乐景为伊莱操持葬礼的事自然瞒不过和他同吃同住的这两人。
顾图南和季鹤卿不知道乐景和伊莱的谋划。在他们眼里,伊莱不过是在火车上一面之缘的火车劫匪罢了。他们不知道为何伊莱会突然出现在孟松,乐景为什么又那般伤心为他主持丧事,乐景没说,他们就贴心的没有问出口。
他们只知道伊莱是乐景心中的一道疤,所以他们从不提及。
乐景笑着把打闹的两人搂进怀里,满足的闭上眼睛,轻声说“谢谢。”
不等两人说什么,他就直起身,露出和平时别无二致的温雅浅笑,“我要走了,不用送。”
顾图南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季鹤卿浅浅一笑,“早点回来。”
“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们找他们谈话了。”乐景认真说道“一定要说服他们参加这次的行动。”
顾图南挑了挑下巴,笃定回答“放心吧,等你回来后,事情肯定已经解决了。”
季鹤卿自信笑道“说服他们还不容易”
乐景挑眉一笑,笑容说不出的恣意和张狂,“既然如此,索性把事情闹大一点。”
大概是上一次的火车之行已经耗光了乐景在火车上的坏运气,他这次的火车之行格外平静。
只是窗外的美洲野牛少了很多,捕猎野牛的印第安战士也少了很多。
七天后,他到达了旧金山的码头。
三年不见,旧金山的港口一如初见,没有什么变化。港口上人头攒头,川流不息,带着高礼帽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