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世哲一直是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前几年她母亲病逝,顾世哲在谢父的挽留下依旧住在谢宅里。
谢父是本市商会的会长,手里握有好几条重要的生产线,经常要外出谈生意参与酒局,倒是很少回家。
他与谢母从贫寒一步步走到现在,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在谢母死后一直没有续娶的打算。两人膝下只有原身一个女儿,原身接受到的教育自然是谢父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现在这个年代,资本背后大多都掺和着政治间的角力,谢父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背景人脉,衡玉现在就读的培德女中是教会学校,是一所非常著名的贵族学校,本市里凡是有地位的人家,都会把他们的女儿送来这里读书。
事实上对于这些人来说,来读书不仅仅只是为了学知识,甚至学知识这件事可以往后排,她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扩宽自己的交际圈子。
毕竟这一所培德女中几乎将所有家世显赫的女生都一网打尽了。
李叔开着小轿车把衡玉送去培德女中,衡玉坐在车里,坐姿端正,一直偏头看着外面街道的景象。
这个年代有十里洋场纸醉金迷,也有人在最底层发出哀嚎挣扎之声,真是一个迷乱的时代。
衡玉静静看着外面的景象。
车子驶入这条街道人流量有些大,车速渐渐降了下来。
她突然看到一双锐利狭长的眸子,与那个男人四目相对。
在接触到的瞬间,那个年轻男人神色一敛,俊美的脸一瞬间显得有些木讷起来。
衡玉极为自然移开视线,心中却记下了这么一号人物。
原身性子温婉,又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学校里家世也算显赫,她到教室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在和她打招呼。
衡玉一一回应,她的座位在靠教室后排,衡玉坐下后,她的同桌陆婉就凑过来与衡玉嘀咕。
“现在外面的局势越来越动荡了,我说要出门我爹还以为我要出去参加学生游行呢,就差没把我拘在家里不让我乱出去走动了。”
她说到这里,小心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和衡玉,又凑近了些,放轻声音对衡玉说,“你之前不是还打算去参加游行吗,我爹告诉我,昨天那场学生游行死了好几个人,陈赫平也被捕入狱了,还是靠着他父亲的关系才能从牢里出来的,你可别再想着参加了。”
陆婉会特意提到“陈赫平”这个人,自然是因为这个人她和衡玉都认识。
这一场游行,他就是主策划之一,因为原身写的文章有进步思想,本人对这些又有热情,他还想着拉原身一起参与他们的游行。
只是原身当时顾忌颇多,最后婉拒了他。
衡玉听到这个消息,眉梢微动,对着陆婉笑了笑,“放心,这太危险了,我写些文章用笔杆子战斗不就好了吗,游行太危险了些。”
要陆婉说,用笔杆子去战斗去抨击政府也不见得就有多安全,但是她也知道衡玉对此特别积极,不好打击好友的积极性。
恰好此时老师走了进来,陆婉含糊了两声就不多说了,认认真真打开课本准备听课。
上完一天的课后,衡玉抱着两本书和陆婉一道走出校门。
能在培德女中上学的女生家里非富即贵,在这个年代小轿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培德女中校门口这里,前来接这些女学生的大多数都是小轿车。
陆婉看到自家的司机了,挥挥手与衡玉道别,衡玉也坐上自家的车,她回到谢宅后,因为还没到饭点,衡玉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谢父只有这么个女儿,从小就是千娇百宠长大,所幸没有长歪,不过谢父一直担心女儿的安全,还特意给衡玉寻了一柄手枪防身。
不过因为原身还是学生,所以很少把这柄枪拿出来。
衡玉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把一个檀木盒子取出来,搬到桌子上。
她将盒子打开,有些陈旧的盒子里只放着一柄手枪和十发子弹。
衡玉将枪取出来,动作干脆地把这柄枪拆成零件,画画的纸和炭笔在旁边摆着。
她认真打量着这柄据说是时下最先进的手枪,是从国外那边寻来的。衡玉大概估量出了这个时代在手枪制造方面的顶尖水平,回想着脑海里与之科技含量相匹配的手枪,直接把手型画了出来。
她画的图纸很细致,连精确的尺寸都标出来了。
若是有兵工厂的专业技工在,看着这张图纸,摸索几次后把这柄手枪制作出来不成问题。
衡玉把炭笔搁好,将画纸叠好放在一旁,轻轻松松将被她拆开的手枪重新拼接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好河山,也应有自由回照。
我向那波斯军墓门凭眺。
难道我为奴为隶,今生便了
不信我为奴为隶,今生便了。
拜伦哀希腊
这是梁启超先生翻译的版本,也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一版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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