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长大,随着时间的变化,过往很多回忆其实都会慢慢淡化。
但林清乐觉得很奇怪,关于许汀白的事甚至他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能清清楚楚地记在脑子里。
小时候因为家里的缘故,她沉默寡言,总待在角落里。那时,很多小男生总口无遮拦嘲笑她有那样的父亲,变着花样欺负她。
有一次她又被堵在操场,是许汀白发现,把那些欺负她的人赶走的。
但那会她的眼泪眼还是无声地掉,小小的他很有大人模样,给她擦眼泪,说了很多好听话来哄她。
后来她止了哭,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她,他却还要帮她。
他说,他们是同桌是朋友,所以他肯定会帮的。
后来她就记住了,许汀白是朋友,也是个很好的人。
“朋友少胡说八道。”
可是长大后的许汀白不承认了。
“但你说过的”
眼前的人脸色又阴暗了些。
林清乐低了眸,继续说“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记得。之前我转学后有用你给我的号码给你打过电话,但打不通,我以为,你写错号码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你家出了事,那你这些年”
“说够了吗。”许汀白打断她,“你现在可走了。”
“可是我”
“别再跟着我”他眉间燥意顿现,明显不耐烦了。
而林清乐没有他的允许,也不敢再继续往前跟了。她站在原处看着不远处有些消瘦的少年越走越远,消失在小巷的某个拐角处。
最后,她只能又回到米线摊。
米线大叔看到她提着完整的一袋米线出来,丝毫没有意外。
“小姑娘,还是坐这吃吧。”
林清乐嗯了声,在小桌子边坐了下来。
米线大叔看她低着头沉默的样子,大概率猜到她肯定是在许汀白那碰钉子了,他安抚道,“小姑娘,那小子性子奇怪说话也不好听,你可别太在意。”
米线大叔记得从前还看过一个女孩集爱心送来了钱,最后又拿着钱哭着走了。还有一个送了吃的过来,最后也是气冲冲地离开反正每个来的,走得时候都没有好脸色。
而现在这个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估计更禁不住许汀白那小子的冷脸。
米线大叔见林清乐依旧不吭声,又想再安慰几句,然而他才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坐在小板凳的小姑娘抬眸看着了过来。
她眼里清明一片,丝毫没有什么被骂了的痕迹。
“不会,他性子一点都不奇怪,他很好的。”
“啊”
林清乐放下筷子,问道“大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基本上什么时候出门啊。”
“怎么”
林清乐低眸看着已经有些凉了的米线,认真道“我想下次再问问他,能不能去他家吃面。”
林清乐今天这趟不是白来,她在卖米线的大叔这得到了一些蒋书艺她们都不知道的关于许汀白的事情。
米线大叔说,许汀白刚搬到这边的时候,根本就不出门。直到去年年末,他才被他父亲安排到了附近一所特殊人群的学校。
他父亲是怎么说服他去上盲人学校的米线大叔是不清楚的,但是他说他大概能知道他父亲的意图。
那特殊学校赶上政府资助,完全不需要学费。免学费就相当于有人免费看护啊,这对于许汀白父亲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而自打许汀白愿意去上学后,他父亲就很少在家了,去哪里他们这些邻居不清楚,住在这的都是有难处的人,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
至于他母亲,据说因为以前公司出的事,现在都还在牢里。
除了这些以外,米线大叔也告诉她她最想知道的事。那就是许汀白所在的那所特教学校的上课时间,他们的学校跟正常学校不一样,一周只上四天课,休息时间是周日、周一和周二。
这对林清乐来说算好事,因为周六她有空,可以等他下课的时候“偶遇”他一次。
林清乐很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很想接近他,帮助他。
像他以前对待她那样。
所以之后一个多月里,她每逢周六就踩着点跑到小摊这边,等他回来。
但许汀白还是不理她,有时候她鼓着勇气多说一些话,他还会生气。所以,就更别说让她去他家里吃饭了。
不过林清乐一点不介意,因为她了解他原本什么样,也觉得自己能理解他。
他不是故意生气也不是故意那么凶的,她知道,他只是被这个世界折磨了。
看不见的许汀白肯定需要别人陪。
就像很久以前,她缩在角落里生人勿进,但其实也很想别人跟她一起玩一样。
又是一个周六。
这天,林清乐中午去了趟图书馆,临近下午五点的时候,她收拾好了书包,掐着点到了岳潜路。
今天米线大叔没出摊,林